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材质不知是水晶还是钻石,应该是价值不菲。
安舒问:“来人可有说别的什么话?”
翠珠摇头,“好像没有,那个宫人原话只说镇北王因大鸣国事而沉睡,太后娘娘仁厚良善,嘉许镇北王妃日后仔细照料镇北王,特赏赐番邦贡品一件。”
“罢了,暂时收起来,我们先吃饱,然后去见见许长史,把我的嫁妆归位入库。”
安舒索性不去想它,洗漱完招呼翠珠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秦训过来给镇北王喂食,看到桌上饭菜脸色一沉,“王妃,这饭食哪里来的?可有验毒?”
安舒还包着一嘴烧鹅,吓得她赶紧吐出来,“秦护卫的意思是有人会在饭菜里下毒?”
这是什么龙潭虎穴?
翠珠脸色发白,瘪着嘴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属下不敢冒险。”
秦训立刻掏出一根银针,把所有饭菜都插了一遍,“万幸,不是剧毒,就算有毒王妃一时半会儿也死不掉。”
安舒胃口全无,“……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给我下毒的必要,把我毒死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秦训绷着脸,“还请王妃不要掉以轻心,王爷昏迷不醒,王妃就是镇北王府唯一的主子,毒死王妃整个王府的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处。”
安舒反倒放下心来,毒死她或许有人会得好处,但绝对不是所有下人,一般下人根本见不到主子本人,不是被主子压迫,而是被比他高一级的下人压迫,有没有她这个主子他们都要谨小慎微。
而且枪打出头鸟,就算毒死她能有好处,那也看这个好处值不值得冒险。
结论是不值得,镇北王府的主子终究是镇北王,毒死她,皇帝还能再给镇北王赐一个王妃。
本想跟秦训理论一番,安舒一抬眼看秦训脸色越来越差像是生气了,只能顺毛摸,“好好好,秦护卫你别动气,以后我们不吃大厨房做的饭菜。”
听闻安舒的话,秦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去给镇北王翻身喂食,“属下没有动气。”
安舒看了看秦训给镇北王喂的东西,“王爷是顿顿喝参汤吗?”
秦训道:“回王妃话,还有补药,全是名贵药材,御医说参汤大补,足够供给王爷所需的养分,且不能喝太多,否则虚不受补。”
“我看王爷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其他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他一个大男人,每顿一碗参汤可能不够,还可以喂点粥什么的。”
安舒不懂医术,只照顾过中风在床的爷爷,爷爷的情况比镇北王稍微好一点,还剩两只眼睛能动,但其实也跟镇北王差不多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差别只在于爷爷意识清醒。
后来爷爷有所好转她帮着按摩复健,可惜爷爷年纪大了收效甚微,最终也没能完全恢复行动力。
说来可笑,平时全家人都说她在按摩院做按摩师不知廉耻,等到爷爷中风瘫痪,就说她懂按摩最适合照顾爷爷。
镇北王算是幸运的,哪怕昏迷不醒还会吞咽,不然按照古时的医疗技术,没办法进行胃管鼻饲,镇北王可能早就营养不良饿死了。
“属下知道了。”秦训顿了顿,略有为难道:“王妃,御医叮嘱,王爷必须一个时辰翻身一次,否则褥疮溃烂会极其严重。”
“昨日成亲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住在正房,这样吧,我看王府正院有很多屋子,一会儿另收一间出来,我去住隔壁厢房,这间正房就留给秦护卫随时照看王爷。”
安舒理解,秦护卫要随时帮镇北王翻身,秦护卫到底是男子,她如果和镇北王同住一间屋,不方便秦护卫随时进出。
但她又是皇帝赐婚的镇北王妃,秦护卫不好直说让她跟镇北王分房睡。
反正这镇北王府亭台楼榭占地极广,光是主院就比一般人家的整座宅子还大,里面有花园有假山有湖水,有凉亭有书屋有厨房,除了镇北王睡这间正房,还有东西厢房,她随便住哪一间都行。
秦训嘴唇动了动,两手撑着离开轮椅,猛的跪坐在地上,朝安舒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妃善解人意,属下无以为报,只盼来生做牛做马……”
“秦护卫你做什么!翠珠快来帮忙扶一下秦护卫,这就是顺手而为的事,何必弄得像是什么天大的恩惠?”
安舒被吓了一跳,忙去拉他起来。
“对秦训而言,这便是天大的恩惠。”秦训被安舒拉起来坐回轮椅,额上一片红印,是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
安舒生在人人平等的时代,每当践踏人权,良心总是隐隐作痛。
但安舒不敢多说什么,若她表现得太过良善,别人就会来践踏她的人权。
她确实是一条咸鱼,可以没有志向却不能没有人权,她想做一条有人权的咸鱼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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