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原本说要在镇上逗留一天,可既然邪祟已除,南宫初若便与白泽商议启程。时过晌午马车便已辘辘行在去往化山的路上了。

天气炎热又是正午,南宫初若在封闭的马车中,即使开了布帘仍觉汗流浃背。反观白泽却是不见受多少影响,坐的端正神色自若,南宫初若偷眼打量,连薄汗都没有起一层。

“热?”

在她又一次去观察他脸上有没有汗的时候,白泽的眸子转向她,抓了个正着。看出她的焦躁了然地出神询问,轻挑的尾音让南宫初若脸上又升了一重热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呵……”

白泽口中漏出一声轻笑,听得她一愣。茫然看他两指合并捏了个法诀,自指尖莹白法光之处,似乎有棉絮般的东西聚起来,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待那东西成团,白泽便将它托在手中,轻缓地靠近南宫初若。

“啊……!有风?”

迎面凉风吹来时,她惊诧地低呼,愣愣地看着他手上时有时无的光团。

白泽点头,收回手去让那风团自己漂浮在二人之间,凉风习习,正可以解了暑意,又不会太强烈。

“取风术,化无形为有形,让风聚合在一处。”

南宫初若看着那风团,越看越觉得像一个小妖灵,想到什么不由揶揄道:

“白公子不是说过不得擅动法术?”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未料白泽认真地回答道:

“小法术罢了,你不是热么?”

那风团懂人意般的,恰到好处地送了一阵迎面风,吹得她心湖水起,泛了一圈圈涟漪。

有了这清风,路途倒也不那么难挨,行了一段路,南宫初若竟靠在厢避上昏然睡着了。

白泽瞥见,右手轻握成拳,那风团便离的熟睡中的人远了些,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也兀自地闭目调息。

待出了官道入了山间小路,便崎岖难行了些,马车不免有些摇晃,行了足足三日才到了北边化山镇。

化山镇不过是一个普通乡镇,因为之前的水患镇子已然损毁。两人下了马车,走在镇中的破壁残垣中,零砖碎瓦到处可见,房屋或只剩基架被水冲泡的潮湿发黑,或全然冲毁。

镇民被安置在附近一个水患范围外的高地,搭建了帐篷和草亭暂作修整。

南宫初若与白泽到难民营时,正是辰时,山间清晨雾气缭绕,镇民已经排起长队等候发粥粮了。

他们二人虽穿了普通的衣裳,可样貌气度都与水患过后居无定所的镇民相差许多,仍是引了不少人侧目。

南宫初若没有声张,只与白泽一同走到人群最前端的发粮棚处,在看到为镇民发放的粥粮时,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沉着脸问对他们身份不知情的官差道,

“这就是你们给难民的粮食?”

那官差不过是跑腿的小差役,在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哪里见过新继位的皇帝,摆着一张威风的脸面对她喝问道:

“哪里来的这么没眼色?官爷做事你们还想管一管?”

此时人群中窃窃私语,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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