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了机会,他心中喜悦可想而知,急忙向着西南方寻去。
走了一会儿,遥遥望见一座园林,匾上题有“望川”二字,左右刻联:上联曰“拔地万里云峰立”,下联曰“悬空千丈火流分”。
“这是什么地方?林总管带我游遍三轩七斋十二园,并不曾来过此地。”
方泉心中疑惑,仔细念了一遍题词,又想:“上联写山,下联写瀑,却为何要用‘火流’一词形容飞瀑?还有,园林之名为‘望川’,结合上下联,莫非这里当真有一条瀑布?”
他无暇细想,见左右无人,急忙来到园林门口,正欲一头闯进,忽觉一股力道凌空袭来,他躲避不及,仰面跌倒。
便在这时,两个玄衣卫凭空显现,一左一右守在园林门外,其中一人道:“何人擅闯禁地?”声音极淡,神色冰冷。
方泉心中一颤,只觉得这两人气息强大,似一个念头就能叫自己灰飞烟灭,急忙举起常侍令,回道:“我乃淮王近身常侍,奉命前往杏园寻找肖经略,不小心迷路于此,两位大哥请见谅。”
那侍卫冷冷看他一眼,喝道:“滚出去!再敢进来,格杀勿论。”
“是!”方泉吓得落荒而逃,过了好一阵,才从惊恐中平复。
“黑鱼之灵定在那禁地之中,可是要如何才能混进去……”他心下懊恼,一时想不出办法,只能作罢。
……
方泉原路折返柳莺轩,认清方位后,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来到杏园,经侍卫指引,又一路寻至内军经略肖承平的书房。
那肖承平见着他,笑道:“方兄弟来了,有失远迎。”神色之间,甚是亲昵。
方泉心道:“这肖经略说淮王爱才,或可引荐我为府上嘉宾,不料入府之后,竟是作了一个近身常侍,天天受淮王欺负不说,还要出去挨打。”
想到此处,难免有些怨念,拱手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常侍,哪里担得起经略的远迎。”
肖承平哈哈大笑,亲切地拉他入座,正色道:“方兄弟不可妄自菲薄,这王府里,谁不知兄弟是淮王身边的红人?哪里是一个小小常侍可比的?”
“红人?”方泉啼笑皆非,长叹道:“经略是不知我受的欺负……”
“什么欺负不欺负,那是福气。”肖承平道:“淮王近年换了无数常侍,唯独你一人天天进他寝宫,你说是不是福气?”
“我倒宁愿省点事,只在他寝宫外伺候。”方泉轻声一叹,言归正传:“小弟这次来,是奉淮王之命,请经略午后去他书房议事。”
肖承平拱手道:“经略领命。”
“如此,小弟就先行告退了。”
方泉已传达梁安之令,作势要走,肖承平一把拉住他,笑道:“且慢,自那日喝了兄弟之茶,老哥一直萦绕于心,久久不忘。这杏园里有一个湖中亭,四面环水,景致尚可一观,兄弟不如随我去亭中一叙,顺便叫老哥讨一口好茶,如何?”
方泉见他说得诚恳,反正也是闲着,于是道:“那就叨扰经略了。”
二人出了书房,沿着一条杏林小道走到尽头,入眼所见的是一面小小湖泊。
湖泊正中有一座八角小亭,经由一条长廊连至湖畔。
二人来到亭中,但见湖面水平如镜,映出了层峦叠嶂之色,酿入了海棠芍药之香,花坞草汀,水清波碧,端得一片好景致。
不一会儿,有人搬来火炉茶具,方泉也不推辞,煮了一壶茶,斟上两杯,一杯先敬肖承平,一杯自饮。
“好茶,好茶。”肖承平喝了大为赞叹。
方泉自饮一杯,想起那日拜会天下第一茶,又阴差阳错进了淮府,之后苟且安生,受尽屈辱,不由叹道:“这茶再好,也浇不灭小弟心中之苦啊。”
肖承平笑道:“兄弟年纪轻轻,跟在淮王身边大有前途,何必如此气馁?”
方泉再也忍不住,将淮王带他微服私行,出门挨打之事一一说了出来,接着道:“你说淮王大人,不应在殿堂里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么?何必跟一群地痞恶棍过不去?”
肖承平沉吟片晌,忽道:“说起来,淮王确有些事情叫人琢磨不透。三年前,我奉命督察军中纪律,淮王却命我以权财诱惑小贪成大腐,将原可轻罚之人,重刑入狱。两年前,又安排玄衣卫抓来一些魔兵,无端恫吓军士,将心存恐惧之人抓走……”话到一半,陡然醒悟不该多言,讪道:“说这些作甚,今日难得有闲情,莫再谈这些烦恼之事。”
方泉点点头,再斟两杯,闲话道:“不知淮王因何事召见经略入府?”
“这事可以一谈。”肖承平呷了一口茶,缓缓道:“兄弟可听说过双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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