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从炽岩泉中走出,抓起棉缎,三下两下擦干了身子,又自行找来一件长袍披上。

方泉见罢,心中压力小了许多,却听梁安道:“你到炽岩泉中泡上一会儿,对你身子有好处。”

“殿,殿下……”方泉很是难为情,想起内府尚宫所言,这炽岩泉乃淮王私属,绝不允许外人使用,于是道:“谢殿下美意,小的回去自行沐浴更衣便可。”

梁安神色一冷,淡淡道:“敢顶嘴了,是吗?”

方泉心中一紧,终究不敢违抗命令,卸了衣衫泡到炽岩泉里。

梁安神色好看一些,似笑非笑道:“这炽岩泉连通一条庚金灵脉,健而得水,刚而得火,是以泉中之水常年炽热。若是每天泡上一时半会儿,则全身经脉汲庚金之灵,气流而清,气纯则锐……以后挨打就不那么疼了……”

“……挨打,不疼?”方泉忽觉得哪里不对,紧张道:“小的还要出去挨打么?”

梁安点点头,正色道:“前日茶楼里的恶汉,淮城里还有许多,这些人恶名昭著,不论是感化,还是正法,你我都要去会一会……所以,自今日起,你每天在炽岩泉中泡上一会儿,汲庚金之气,此后你肌肤遇柔则敏,遇刚则钝,再挨打就不会疼了。”

方泉暗暗叫苦,心说:“在殿堂里运筹帷幄、决策千里,才是你应做之事,跟几个地痞恶棍较什么劲?”他鼓起勇气道:“殿下,可否换了别人去挨打?”

“那我养你有何用处?不如那一日将你丢在茶楼,任凭你自生自灭算了。”梁安顿了顿,又道:“那日你自己也说,让你死了算了,亏我好心将你救起。”

方泉心中苦闷,露出委屈神色。

“好了,听话,你挨打一次,我就对你好一点,如何?”

“不,小的想要夜明珠。”

随后几日,梁安抽得空闲就带他微服私行,每次都是躲在一旁,暗中教他惹怒一些恶棍。

方泉每次都被打得死去活来,好在他泡了炽岩泉后,经脉中多了一丝庚金之气,一旦遇袭,庚金之气就会自行流转,抵消伤害。

渐渐的,一般挨打,当真不疼了。

梁安教他应对恶棍时,最常用之言是“我劝你修心养性,不嗔不怒,入了魔道就为时已晚。”又或“你要是能悔悟,我就是被你打死又何妨?”

方泉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般简单,淮王一定别有目的。而那些恶棍,有的当真被他感化,有的则被侍卫带走,不知去向。

方泉入府后,不是苟且求生,便是出门挨打,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有心去探察黑鱼之灵,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有时想半夜行动,可这淮府里高手如云,法度森严,哪里敢随便乱闯?

如此过了大半月时间,这一天清晨,方泉照例服侍梁安用膳,忽听梁安道:“阿泉,本王今日去校场骑射,你就不必跟来了。”

“是,殿下。”

“一会儿你去杏园找肖经略,叫他午后来我书房议事。”

方泉一琢磨,从永安殿到杏园,正好经过柳莺轩,上次探得黑鱼之灵就在柳莺轩附近,这么一来,终于有机会接近黑鱼之灵,且足有半日时间。

他心下窃喜,急忙回道:“是,殿下。”

梁安见他喜形于色,搅一指芥末糊他脸上,骂道:“放你半日清闲,你就得意忘形了么?”

“不!不!小的不得意,小的心里苦。”

梁安奇道:“你苦什么?”

方泉不过随口一说,哪里想到梁安追问,支支吾吾道:“小的……不能在校场一睹殿下雄风,是以心中苦闷。”

梁安一指弹他额头上,佯装怒道:“给我滚!”心里却道:“改天带他去校场上看看也好。”

……

却说方泉离了永安殿,一溜烟来到柳莺轩。

林总管带他熟悉淮府时,曾在此地停留片刻,那时他灵台中的白鱼欢欣不已,这一次重来,白鱼依旧活跃,来来回回向着西南方游去。

“黑鱼之灵就在西南方向!”

他一路辗转,从灵域西川南下,历经南疆、极地冰原、风雪城,抵达人域宣城后,又传送至殇域梁川,好不容易来到淮城,入了淮府,为的就是寻找黑鱼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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