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苏姀为官,他就会更常见着曲佩宁这样的脸色了。
就是可惜。洛子栎无数次感叹。
曲佩宁这般人物,来他手下做事多好?偏去投奔皇后那个妇人,辅佐洛子暄那个奶娃娃,若来他属下做事,那他必然是如虎添翼,对皇位势在必得。
“她就是那位,朝中唯一的女官?”听洛子栎称呼那声音冰冷的女人为曲兵郞,苏姀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对这位打破朝堂格局成为古今第一位女官的人物,有些好奇,毕竟传闻和亲眼所见还是不同。
“很快就不是唯一的了,”洛子栎笑意不明。
苏姀自然领会。
轿子又行一阵路,停了下来,洛子栋先行下了软轿,苏姀咬牙想了想,由侍婢搀扶着下了轿子。
轿子停在‘谦王府’前。
谦王府是洛子栋的府上,因为洛子栋一向不计较皇家纷争,很得皇上喜欢,皇上喜爱他不争不抢的德行,封号‘谦王’,他曾有个青梅竹马,是朝中老臣的爱女,两人感情颇深,刚成年封王洛子栋就将对方风光娶入府中,可只两年他那青梅就因生子难产而死,母子皆没有保下来,之后洛子栋心神大伤,到现在也没有再续娶,只有侍妾,其深情令凉城一众女子向往不已,盼望能得他青眼嫁入谦王府做王妃呢。
苏姀双眼蒙着药布,由婢女搀扶着入府,听到周旁下人对洛子栋恭敬问候‘王爷’,心里七上八下,唉,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此,苏姀做了三王爷洛子栋的门客。
见过洛子栎,曲佩宁的面色就不大好看。
曲佩宁极其厌恶洛子栎。
旁人都道洛子栎是君子王爷,曲佩宁可太了解洛子栎了,洛子栎分明就是个奸诈小人!
曲佩宁初来凉城时洛子栎给她一日送三次拜帖,说是想与曲佩宁交好,曲佩宁却一眼看透,说什么交好,洛子栎这小人分明是想娶了她,利用她二品女官,曲家忠臣的筹码手到擒来的得到太子之位!!后来看曲佩宁直投奔皇后去了,洛子栎拜帖是不送了,但每每见到曲佩宁总要奚落曲佩宁,旁人还以为他们关系多么友好,却不知道若洛子栎不是被皇上宠爱的王爷,曲佩宁早就一刀砍了他!!
曲佩宁面上阴郁,许陈氏瞧她面色,心中揣揣不敢多言,她晓得曲佩宁为官脾性与一般女子不同,霸道惯了,只是担心曲佩宁来了凉城为官后性情更加古怪,会让她的怜儿丫头受了委屈,但心里不安,这种话是不敢多问的。
曲佩宁的怒气消的也快,毕竟她在凉城常常见到洛子栎,也不能总是气闷伤了自己身体,她自有发泄怒气的法子。
曲佩宁的面色好了些,许陈氏才敢大声喘气。
许陈氏没来过凉城,没见过凉城繁华,轿子路过街市时听外面热闹人声,许陈氏很是好奇,很想掀帘看一看,不过那时候曲佩宁脸色还难看着,她可不敢动弹,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静不知道轿子被抬去了什么偏僻处,见曲佩宁脸色也缓和许多,许陈氏大着胆子掀起遮帘一角,余光扫见曲佩宁没阻拦,才放心的从帘缝往外观看。
“嚯!”许陈氏啧啧感叹:“这是哪家大人物的房子,墙头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凉城真是了不得,我回去要与怜儿她爹说道说道,咱们许家的房子也不算什么嘛,他还总说我们许家房子最大,真是没见过世面!!”
曲佩宁也往外看了一眼,随即笑了。
“阿婶,这是我的府邸。”
许陈氏吃惊的瞪着曲佩宁说不出话。
“阿婶?”
许陈氏往外看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砖墙,再看看曲佩宁,不敢置信:“你,你的府邸?”
“不错,”曲佩宁点头。
许陈氏惊了惊:“你也没说你的府邸有这么大呀,皇上赏的?”随即她更认真的去看砖墙,仿佛能将单调的青色砖墙看出一朵花来:“你也真是个大人物,怪不得,怪不得了。”
曲佩宁自是笑而不语。
总说老小孩老小孩,曲佩宁现在是见识到了,这把年纪了但要哄着才行,就和她祖母一样,吃不着糖还要装哭呢。
过后轿子停了,许陈氏便迫不及待的下轿,也不用人搀扶,自己提裙一路小碎步跑上台阶,仰头望着‘曲府’二字感叹:“真是了不得呀!”未等曲佩宁下轿走上前来,她迫不及待的跑进府邸,想快快观赏下曲佩宁的曲府,因着曲佩宁就在她身后,是以府前守卫没有阻拦许陈氏。
许陈氏满面惊奇的进了曲府,就见到迎面三个身形高大,佩着兵器的男人走来,许陈氏立时扭捏起来,忙回头寻找曲佩宁,见曲佩宁跟上来,就躲到了曲佩宁身后去,拿绣帕挡着脸,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在曲佩宁身后探头悄悄看,明明是个徐娘妇人,却保留着女儿家的活泼性格,又保养的仍有几分姿色,也难怪许怜的爹只娶了她一个,还百般宠着,明明是琴江大户,却连个妾也没有了。许怜若不是体弱活泼不起来,其实也是这般性格,曲佩宁可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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