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错,苏姀这句诗,令老夫子的上半句也没有那么香艳了,这首本来露骨的,旖旎的诗成了对琴江女纯粹的赞美。从心性而言,苏姀才智远超常人。
老夫子也暗暗赞叹了声,只是被落了面子,僵着脸不语。
苏姀看不到老夫子的表情,但她猜得到,她笑道:“老先生,你觉得小女子这句诗对的还可以吗?”
苏姀这句自贬的小女子给足了老夫子的面子。
老夫子有些惭愧,终究松口:“岂止还可以啊。苏姑娘,你真的要考会试?”
“是啊,”苏姀坦然道:“我的乡试成绩是第一名,是可以考会试的,不过女子考会试还是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府衙还给了我封推举信。”
众人均是讶然,想不到苏姀说的竟然是真的,先前人人都当她只是说笑而已。
“以姑娘心性才智,一定可以的,”老夫子如此赞赏道。
于是济堂医馆的女伙计不止聪明,还得了独学书院老夫子肯言的事情立刻传了出去,一直传到谦王洛子栎的耳朵里。
“一个女人?”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翻门客写的谏言书的洛子栎动作一顿。
“一个女人,”陈付垂首道。
“很有才学?”
“非常有才学。”
“还要做官?”
“是,她说这次就是来参加会试的。”
“能参加会试,那就是很有本事了,”洛子栎露出欢快神色,将看的谏言书合上随手一放,他起身道:“那还等什么?”
这两日许多人来找苏姀,有些是请苏姀回去当女夫子的,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高,足够苏姀吃穿不忧。有些是来见识苏姀此人的,总之,这两日来的人比之前看病的病人更多了,挤得医馆空气都不流通,令本来满意苏姀有些用处的掌柜脸色铁青。
苏姀不在意这些人,她的理想是为官,哪怕女夫子的月俸再高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做官,做一个好官,清官,证明她自己不比任何人差,证明她无须去嫁一个男人去保证自己过的安稳,她自己一样能成事。
陈付高高瘦瘦的,高傲的很,走进来在药堂里四处张望一眼,就向念药方的苏姀走去。
苏姀在柜后坐的很端正,掌柜的开药方,她则靠一听就不忘记的脑子复述方子,旁边有个伙计听她说的话写药方,随后就去抓药。
苏姀即使蒙着眼,但很沉静,气质很不一般。
陈付暗暗点头,一眼就看出来苏姀必不是俗人。
在下一个人要坐到苏姀面前开药时,陈付撩了下衣摆,露出了腰间金灿灿的‘谦’字腰牌,这本来不满的病人惊了惊,退后一步,让了位置。
苏姀看不见,感官就更敏锐,察觉到有人坐在面前,于是笑了笑,问道:“掌柜的说你是什么病症?”
陈付道:“我不看病。”
苏姀不明所以。
“我家三少爷有请。”
“受不起的,”苏姀轻轻叹气,这几日这种人她已见多了:“这位大人,我不会去的,你快将位置让开吧。”
“苏姑娘不是想为官吗?”陈付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
“是又怎么样?”这里的每一个病人几乎都知道苏姀是要参加会试的,所以苏姀面色如常。
“苏姑娘若是不与我去见我家三少爷,这官,你是必然做不成了。”陈付冷笑。
苏姀无奈一笑,处变不惊:“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可是有府衙推举信的,有推举信,会试我是必然可以参加的。”
“可是苏姑娘忘了吗,这封推举信上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啊,倒是官印还算完整,也不知道只有官印的推举信还是否能用了,”陈付面露可惜神色。
苏姀笑容沉了下去。
那封推举信上字迹晕染已经无法辨认字迹,没了这封推举信,担心有人以她是女子为借口阻碍她参加会试,苏姀打定主意将自己有推举信的事情传出去,即使推举信上字迹不清了,官印还认得出,就算有人质疑,苏姀已经在凉城有了名声,会试又有她的名额,这个会试苏姀就能参加。
便是朝中派人去她家乡核实,一来推举信本来就是真的,她乡试第一的成绩也是真的,二来到那时候苏姀早已考完会试,推举信已经不会影响到她。
推举信上的字迹晕染无法辨认了这件事,苏姀没有告诉过旁人,只有另一个人知道。
那个救了苏姀性命的女人。
苏姀心神一动,面朝向算盘声音的方向。那女人与掌柜应该是相识的,所以掌柜的才收留她为她治眼,若这人真的是那女人身边的侍卫一类的人物,掌柜应该认得的吧?
掌柜的的确认得,若不是曲佩宁当时就交代过说‘任由她去留这种话’,他立即就要抓起手边算盘往陈付脸上砸,不,只砸还不解气,还要边砸边骂: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掌柜的?”苏姀喊了一声。
掌柜的把手边算盘推远了一些,防止自己控制不住拿算盘砸苏姀脸上,只砸是不够的,一定要边砸边骂她:白眼狼,白眼狼!!
哲枋在一旁被掌柜的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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