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是真的被姜氏迷了心智吗?怎么到现在还想着维护她?”太后被气得不轻,唐恬连忙上前替她抚背拍气。

因着气急攻心,太后难受得脸都红了,唐恬也红了眼眶道:“皇上,太后她这些日子夜夜头疼难忍,请了御医说是头风发作,御医嘱咐过千万不能动气的。”

“皇上,太后的身子为重。”叶皇后也劝道。

宇文泽轻抿薄唇,两相权衡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那按母后的意思,该如此处置熹容华?”

“贬为庶人,移居寒宫。”太后眼底划过几分杀意道。

往日她以为姜云姝得宠不过是因着她的脸她的身体,但直至今天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为了这么她顶撞自己,这显然已超过她能接受的底线了,所以姜云姝必须得死!

叶皇后迟疑道:“母后,这惩罚是否过重了?”

“皇上被迷了神智,难不成皇后也昏了头?这样一个用心叵测的人也敢留在皇上身边!”太后毫不客气地骂道:“哀家定要派人将这云台阁搜个遍,看看这姜氏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害人的东西,否则皇上怎么被她勾得魂都没有了!”

“熹容华自入宫以来便安分守己,从不曾犯错,如今因着小错便被贬为庶人,实在难以服众。”叶皇后知宇文泽心里是极为看重姜云姝的,绝对不会眼看着她被废的,所以她这时替姜云姝求情也有讨好宇文泽的意思。

“皇上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了!”太后怒不可遏道:“这姜氏是不是也给你灌了迷药?”

“母后,熹容华她实在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想要下药祸害儿臣的。”宇文泽因为太后的不依不饶,面色也越发难看了。

“这姜氏留在你身边就是个祸害,蠢笨而不自知,竟敢擅作主张制作香料点燃,幸好这次是黄苓,万一下次是什么害人性命的毒药,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面对宇文泽太后语气缓和了些,但并不松口:“如果你不想哀家天天替你担惊受怕的话,你就立马将这姜氏打入寒宫!”

“儿臣保证日后一定会看管好熹容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些事了。”宇文泽的耐性快要耗尽,但见太后消瘦了不少的身形,终是软了声音请求道。

“不行!这姜氏不能留!”太后满眸愠色道。

母子俩交锋,谁都不肯对让。

“这一切祸端皆有嫔妾而起,嫔妾理应以死谢罪好平息皇上和太后之间的争吵。只是今日嫔妾宣了御医,说是嫔妾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姜云姝缓缓站了起来,直直地望向宇文泽,轻柔一笑道:“嫔妾舍不得皇上和孩子。”

霎时间殿上众人表情各异。

但此时姜云姝眼中唯有宇文泽一人,她嘴角带着浅笑,目光温柔极了。

“两个月了?”宇文泽快步来到姜云姝身边,虽强作镇定,但那眉宇间的喜意却是藏不住的。

“嗯,嫔妾怕御医误诊了,特意再请了一位御医诊脉,确实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姜云姝垂下眼眸,睫毛轻颤:“嫔妾刚派人到养心殿去报喜,却不料皇上来了云台阁。”

宇文泽心中又是一软,宫中嫔妃有孕多在三个月后坐胎稳了才会宣之于众,就怕有歹人算计龙胎。

但他的姝儿却选择了第一时间将这好消息告诉他,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他期盼了许久才盼来的,所以即便冒着被人算计嫉恨的风险,她都迫不及待想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叶皇后心情复杂不已,她一方面既嫉妒姜云姝的有孕,另一方面又庆幸姜云姝有孕能摆脱这死局。

末了,她还是端着嫡妻的气度扬起一抹关切的笑道:“御医怎么说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一切都好,只是早上起来有些恶心难受而已。”姜云姝羞涩地笑道。

“刚刚贵妃可是提到这黄苓燃烧可是会对子嗣有碍的,如今熹容华有孕两个月了,难不成她之前点燃的不是黄苓?”严德妃虽无意帮姜云姝,但是但凡能够恶心祁贵妃,她都将不遗余力。

本想痛打落水狗,却不曾自己的话却成了姜云姝脱罪的证词,只怕祁贵妃气得想要捶胸顿足的。

祁贵妃此时确实后悔得很,若她早知道姜云姝有孕绝对不会逞一时之快而落井下石,如今弄得自己不尴不尬的,丢脸得很。

面对严德妃的嘲讽找茬,她只能强笑道:“本宫可不懂药理,德妃这话该问御医才是。”

“是吗?只是瞧着贵妃刚刚那笃定的模样,本宫还以为贵妃本人精通药理呢。”严德妃轻轻的一句话,却勾起了宇文泽对祁贵妃的怀疑和不满。

寻常人连黄苓和白芷都分不清,祁贵妃却能知道黄苓对子嗣有碍,想来丽婕妤在将此事禀报给皇后之前,便已经和祁贵妃商量过的了。

往再深一层想,说不定今日这出都是两人闹出来的,毕竟丽婕妤刚有孕便想着算计姜云姝来着。

如此想着,宇文泽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自己尚且一知半解就不要轻易开口了。”

祁贵妃知道自己是惹了宇文泽的厌烦了,也不开口替自己辩驳,只低头诚恳地认错,并无其他神色。

“母后,德妃说得对,既然熹容华如今已有孕两个月了,想来她之前点燃的都是白芷,而并非黄苓。”宇文泽并不想因着姜云姝的缘故而导致母子离心,所以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道:“只是这事起因确实在于熹容华,不如就按皇后所说小惩大诫,将她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吧。”

太后冷笑,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今姜云姝怀孕不过两个月,坐胎还不稳,若是禁足一个月,待姜云姝解禁便已怀孕三个月了。

此举看似惩罚,实则是要将姜云姝保护得严严实实,就怕别人害了他的宝贝疙瘩。

“皇上既然已经心里有主意了,又何必来问哀家这个老太婆。”太后深深地看了宇文泽一眼,“哀家如今是讨人嫌了,日后你们也不必来寿康宫了,只留恬儿陪着哀家就是了。”

说着便扶着唐恬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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