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站起来行礼,宇文泽和叶皇后也亲自上前扶着太后:“母后怎么过来了?”
太后狠狠地看了姜云姝一眼,随后才满脸担忧地望向宇文泽道:“哀家听说有人下药迷惑皇上,心里急得不行便带着恬儿马上过来了,对了,可请了御医过来替皇上诊脉了?”
“母后放心,已传了御医诊脉,儿臣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妥。”宇文泽没想到此事会惊动太后,望向叶皇后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满和责备。
叶皇后被他这么凉凉地看了一眼,心里也委屈极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知道云台阁发生的事,甚至还赶过来了。
她虽想借着此事给姜云姝一个下马威,却又不是想毁了她,自然是不愿意将此事闹到太后那里去。
太后拉着宇文泽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见他脸色神情确实无虞后,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姜云姝用下药这么下作的手段去邀宠,脸色突变怒道:“皇后,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皇后解释道:“回母后的话,今日丽婕妤派人来说在云台阁里发现了黄苓,她又从云台阁里的下人处打听到熹容华曾经将黄苓晒干作香料,因着事关皇上龙体安危,不敢隐瞒下去。”
“丽婕妤是怎么发现这黄苓的?”太后虽然恨极了下药这等下作手段,但毕竟没有失去理智,丽婕妤刚住进云台阁便发现了黄苓,这也太过凑巧了些。
而且之前丽婕妤和姜云姝之间有过龌龊,丽婕妤的话可信度更低了几分。
“说是丽婕妤身边服侍的宫女有一位颇懂药理,所以才认出来了。”叶皇后道。
严德妃本想着安安静静看一场好戏罢了,但见着打压祁贵妃和丽婕妤的机会,也绝不肯浪费:“刚刚陆御医也说了,这寻常人可分不清白芷和黄苓,也不知丽婕妤的这位宫女到底是有多懂药理才分得清。”
“母后,那个宫女已在门外候着,不如传她进来仔细地问问?”叶皇后道。
太后点头:“嗯,那就宣吧。”
“奴婢乐菱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乐菱模样秀雅,举止从容,倒不像是一般服侍人的婢女。
祁贵妃主动解释道:“回皇上太后的话,这宫女是臣妾赐予丽婕妤的,因着前些日子丽婕妤身边服侍的宫人都被送进了慎刑司,加之丽婕妤有孕在身,臣妾放心不下,所以才命乐菱到和欢殿服侍丽婕妤。”
“所以说这乐菱本是在祁贵妃身边服侍的?”太后道。
“是的。”祁贵妃点头道:“乐菱她本是出身在杏林世家,但因家道中落才被迫卖身为奴,所以自她来到臣妾身边时,已是懂了几分医理药理。”
太后点了点头,才继续问道:“是你发现云台阁里种有黄苓的?”
“回太后的话,确实是奴婢发现的。”乐菱恭敬道:“奴婢小时候曾听家父说过这黄苓晒干点燃能惑人心智,所以不敢隐瞒,立马将此事禀报了丽婕妤。”
“那你可知道这云台阁里种的是否全是黄苓?”突然,宇文泽问道。
乐菱如实道:“回皇上的话,云台阁里种的大部分是黄苓,但也有小部分白芷。”
但姜云姝听了乐菱这话,并未感到轻松,心反而是越来越沉了。
即便她不是故意下药惑君,但她确实有可能将这黄苓当作白芷当作香料点燃了,所以说她真的有可能给宇文泽下药了,下药邀宠这罪名她是逃不掉了。
宇文泽望向姜云姝,见她白着一张小脸,神情无措害怕的模样,心又软了几分。
太后冷哼了一声,赶在宇文泽开口前说道:“皇上可是一国之主,若是你的身子伤了,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即使熹容华此举是无心的,但她到底是做下了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难不成皇上和皇后就不打算处置她了?”
姜云姝闻言,又是一惊,跪在地上主动请罪道:“是嫔妾愚笨过错,才险些害了皇上,嫔妾愿意受罚。”
叶皇后察觉到宇文泽的不忍,便开口道:“熹容华先起来吧,你也别太着急,这事还等陆御医查明了再说。”
此话一出,宇文泽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下来。
坐在不远处的唐恬注意到了宇文泽神色的转变,低着头轻咬红唇,眼底似有不甘嫉恨划过。
难不成表哥当真如此重视这熹容华,即便是知道她给他下药邀宠,也不愿苛责她?
陆御医回来了,他的话和乐菱相差无几:“回皇上,这云台阁里种的多数是黄苓,只有少数是白芷。”
随后,叶皇后又命人将姜云姝之前制作好但还没点燃的香料呈了上来,经过陆御医的辨别,发现里面确实掺杂了黄苓。
“皇上,哀家知道你对熹容华多有宠爱,只是熹容华此举确实违反了宫规,若不严惩,只怕后宫众人多有效仿,到时候后宫定会大乱。”太后蹙眉道。
“可是熹容华此举并非有意为之,她也是听说白芷有医治头疼头晕之效才将其制成香料,好让朕能舒缓些白日的疲惫。”宇文泽并不愿意严惩姜云姝,随后又看了一眼叶皇后。
叶皇后虽有几分吃味,但她也不愿姜云姝被毁,而让唐恬日后一人独大,所以也笑道:“请母后息怒,熹容华她年岁小,做事不周全,但待皇上却是一片诚挚,不如就小惩大戒,让她好生待在静秋阁里三个月反省自身吧。”
“犯了这么大的错就只禁足三个月?皇后果然仁爱大度,可是皇后有没有考虑过若这姜氏当时是将有毒之物制成香料,皇上如今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吗?”太后冷哼道:“哀家是越发怀疑皇后是不是真的能管理后宫了。”
叶皇后气得胸口都疼了,但却只能认错请罪:“母后息怒,是臣妾考虑不周。”
见太后发怒了,就连皇后都被迁怒了,众人更加不敢随意说话。
只有祁贵妃道:“太后,臣妾听说这黄苓不仅有惑人心智的效果,对子嗣也有碍,熹容华受宠多时,却还不见有孕,想来已经是受到了惩罚了。”
这话明面上是替姜云姝求情,实则是在指出姜云姝正因着点燃了黄苓才导致不孕的,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太后的怒意更盛了:“皇上子嗣本就不丰,如今更是一个月里有小半个月都是宿在姜氏宫中的,但这一年来姜氏肚子却没有任何动静,难不成这姜氏是存心想要祸害皇上祸害我们大晟皇朝吗?!”
宇文泽听见太后非得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姜云姝的头上,面上也有几分不悦道:“这子女之事本就在一个缘字,您怎么能全怪熹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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