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喝茶的动作停滞了片刻,“我以为我们要说的是你的事情。”

吉安不置可否,“自然,我的事也要说,不过今日先说说你的事吧!”

没等对方有所表态之前,吉安就自顾自的开了口,“大约是一个月前,千机阁收到一个皇室秘闻,你应该知道,我们与皇室向来互不干涉,只不过,既然有人破坏了这个平衡状态,那我自然没必要当一个君子。这个秘闻恰巧与你有关,本来我是想同东家说说的,可是既然你来了,那就你吧!”

见赵恒并没有任何表示他又说道,“这其实同你原本也没多大关系,只不过不巧的是,那位不留名姓对你倾囊相授的师傅原是你的生父,也就是那个惨遭奸人陷害的二十一皇叔。”

赵恒脸色十分难看,一双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却是一言未发。

吉安了然,“看来,你知道了,想必你已经见过他了吧。”

赵恒这些日子一直很不安,他隐约猜出了他的师傅是二十一皇叔,也证实了。可今日吉安带来的这个消息却如同粗糠抵喉,让他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半晌他才佯装无波无澜地掀起眼皮,“我知道。”

吉安被他的态度弄的来了兴趣,他端着一张意味不明的笑脸很是玩味地开口,“不,你说谎。你可能不知道,这事就连你的师傅,那个二十一皇叔也不知道。”

赵恒脸色不虞,有些失了耐心,“你的目的,直说吧,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吉安敛了笑容,“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大逆不道!”

赵恒被他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气到搜肠刮肚只找到这么一个可以略略体现的词。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吉安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你父亲的事并非是皇上所为,你又何至于非要将一个王朝覆灭?便是再难消霁心头愤恨也该顾虑一下无辜的百姓民众。”

吉安不为所动,很是风轻云淡的起身,轻踱脚步移至窗边,“我虽不是什么圣人,但是这点格局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个王朝已经从根上坏死了。与其维持表面的美好,不如从内里清除污秽,从头开始。”

赵恒噎了一下,这人怎么总是能将一件事反转再反转。如今这情况算什么?

吉安萧索的背影一动不动了好一会,他才轻声开口,“当年先帝钦定的继承人,原本是你的父亲。”

赵恒不置可否,心底的不解和恍然却是丝毫不显,多年来的沉寂,这其中有多少是父亲刻意为之。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一向疼爱他的父亲,在自己习武一事上立场坚决丝毫不心软于自己的哭求。可有些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强行扭转反而会阴差阳错殊途同归,结局还是一样。

“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的话,我知道了。”赵恒起身告辞,不待吉安开口人已快速的下了楼。

吉安倒是泰然自若,他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身后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人。

“少主,看他的样子应是早已知晓了,那咱们的计划……”

吉安勾起唇角,“不,他不知道,你只看得到他表面无丝毫波动,其实他的内心早已崩塌一片,你没瞧见他离开时慌乱的脚步么?”

“母后,您怎么来了?”

元康从案机抬头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已经可以掌灯了,自打那个新晋贤贵妃入宫,父皇便经常将自己拉来打下手,他心中鄙夷,却不得不做。

思虑间一打眼便瞧见皇后正掀帘而入,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烦了一早上,心里憋着一股子恶气,此时瞧见母亲,倒是顺畅了不少。

皇后被近前来的太子扶着坐下,她看着这个少了许多稚气的孩子,心中喟叹着时间的无情。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奶娃,他的母亲甚至没有抱他一次。说到底为了自己的这份经年痴妄最对不住的便是这个孩子了,如今自己还能留给他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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