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柯蕤之咕噜咕噜喝完了半杯奶茶，方星旎才搭讪着说：“学姐，你好像很喜欢喝奶茶啊。”
放下杯子，柯蕤之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吞吞吐吐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
闻言，方星旎马上老实说：“学姐，你刚才，算是在拒绝姜泰吗？”
“这你都看出来了，不简单啊。”柯蕤之说。
方星旎确定柯蕤之是真的很不爽了，她撇撇嘴，干脆说：“那你都拒绝他了，你还不高兴什么？”
柯蕤之似乎被方星旎的话噎了一下，顿了顿，她才说：“不高兴的不是你？”
方星旎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她闷闷地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柯蕤之冷笑一声：“我以为你很甘之如饴。”
“我之前确实以为…我可以忍受。”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星旎才喃喃地说，“我以为，只要姜泰开心，我怎么样都行，什么都可以忍受，哪怕是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原来，不是这样…”
柯蕤之垂眸看着她伤心的表情，半晌，才淡淡地说：“那你真是想多了。”
方星旎感觉自己都快习惯柯蕤之的阴阳怪气了，她趴在桌上哼哼：“你干嘛总怼我，我都这么难过了…”
把喝完的空杯丢到垃圾桶里，柯蕤之终于正眼看向方星旎，她说：“因为我有点儿失望，对你。”
方星旎愣住。
她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收起了在面对柯蕤之时不自觉放松的心态，慢慢地直起身来。
柯蕤之看着她，眼神里既不是讥讽，也不是厌恶，而是苍白的漠然。
这是方星旎最恐惧的眼神。
仅仅只是一眼，方星旎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风狠狠抽回了那个凌乱幽暗的房间，那个冷静漠然的声音响彻她的耳畔，仿佛和柯蕤之的话重叠在了一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废物，不要留在我家…”
柯蕤之并不想多说什么，她站起身：“你要等他就等，我走了。”
不。方星旎想说，不要走。
酸涩惧怕的感觉像白花花的海水，一点一点淹没了方星旎。她用力地喘着气，大口大口呼吸，才能控制着眼泪不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卑微的乞求也好、放弃自尊的哭诉也好，什么方法都好，她只希望可以有人留下来，不要走，不要放弃她。
仓皇地站起身，她一把拉住了柯蕤之：“你不要走。”
方星旎在发抖。
感受着手腕上紧紧攥住的手劲，柯蕤之垂眼看着方星旎，看着她惊惧不安的神情，和含泪的眼睛。
奶茶店的店员也在看着她们，惊讶又兴奋。
柯蕤之眨了眨眼，浓长的睫毛掩住了所有情绪。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称得上是温柔：“那你跟我走吧。”
方星旎哽咽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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