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祉自恢复情绪后,便去了学堂接那两个家伙,也给教书先生送了冰敬。

阿祉两手各领着不点儿的手,望了夕阳西下的街头,行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比先前出门时多了两倍。

尤其是衣衫褴褛,手捧破碗,手拄拐杖的老者,老妪。

嗷嗷哭喊的,瘦的皮包骨的,脸满是的灰土的孩子。

“姐姐,”计辰仰着脑袋看她,“你怎么了?”

“没事,”阿祉回过神来,“走,回家,今日先生让你们抄书,回去不许偷懒。”

“我知道,姐姐,”计桓笑道,“我在学堂里抄写了几句,回到家很快就写完了。”

“好,把灯点亮些,不要觉得浪费蜡烛,”阿祉知道计桓的习惯,每日都在昏暗的灯光下写字读书,要不是偶尔看到,也不知道能持续到何时。

“好,”计桓不忍心的点头,心里还是暗戳戳的实行自己的想法。

穿过了热闹非凡的街,再拐了逼.仄的巷子,巷子里很昏暗,隐隐约约看到了前方路口的亮光,还有许多人影。

头皮一紧,阿祉紧紧抓着他俩的手欲要后退,脚下踩滑,险些就往后倒了下去,可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掌扶住了她。

阿祉回首一看,在夜晚里看到了一个较为熟悉的影子,还有熟悉的味道,心中一喜。

来人正是急急忙忙寻来的成陌,他对阿祉微微一笑,然后脸色一沉,展开双手将她三人护在了身后,低声道,“等我。”

阿祉轻声应了,“我等你。”

可心里担忧着,来人是谁?

计辰紧紧地抱着阿祉的胳膊,脸色沉沉的,“我怕。”

倒是计桓把阿祉的手牵着,一鼓作气,“姐,我保护你!”

那时,阿祉的心砰然跳了一下。

眉目都在笑,可是节骨眼儿下,她并没有笑,而是把他们两个都拉去了身后。

“你们都站着,安安静静的等大哥哥回来,”阿祉蹲下来,把他们望在眼里。

“好,”二人齐声回答,随即老实本分的站在那里不动,眼神直直的望向巷子另一处。

成陌满面怒色,在夜色中的巷子里,看到的满是刀光剑影,瞧到的内心深处皆是要把他们都置于死地。

为首之人拔出朴刀,冷冷的指向成陌,喝道:“落水的凤凰不如家禽,受死吧!”

话音一落,对一旁的人大喊一声,“给我,那女的,要活的。”

为首的人话方才落下,一根冷飕飕的利剑自黑夜里穿刺过来。

出手极快,又因夜晚,看不出来人是谁,为首的权敢确定,此人不是成陌。

欲要启齿发问,一个身影飘飘然而来,吓得惊心动魄,为首的人喝道,“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

“鬼鬼祟祟?贼喊捉贼,不累吗?”男子的声音醇厚,带着沙哑的语气,以及他的身影在夜间显得更加诡异。

这声音,成陌看去,恭敬一声,“伯父,您没走?”

安彦笑道,“察觉不对,来看看。”

亦回首瞧了阿祉,虽看不清,仍旧能分辨出来她的位置。

为首之人些许心慌意乱,脚下重心不稳,手中的朴刀险些拿不住。

一旁的黑衣人蹙眉,已然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一脸嫌弃,“没出息,看我的!”

罢,提刀砍来,刀光一闪。

安彦巧妙避开,右手中拐杖重力敲在他腿肚子,左手拔起先前刺来插进青砖缝里的佩剑,抛于成陌。

成陌目力极好,忍痛接住佩剑,参与了这场有目的的埋伏。

一盏茶后,遍地都是伤残的黑衣人,并未伤及性命,划伤了手脚的青筋,让他们不得再有害人动机。

听到打斗声,余磬慌忙中举火把走来。

在人群中找到了成陌,他身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公子,我带你回去,”余磬欲要伸出手去扶他,却被他阻绝,正想是为何,就听他道来。

“余磬听令。”成陌颤音道。

“属下在,”余磬俯首听命。

“将行刺的歹人扔回成珏府中,调集味来酒楼的仆役到此守护。”

“余磬领命!”

余磬离去,原地只留下了阿祉扶着成陌,蹒跚的离开巷子。

走时,阿祉回首看了安彦,“您也受伤了,跟我回去,给您包扎伤口!”

安彦摆手,“你带他回去,他身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怕他高烧不退。”

安彦受了皮外伤,自是不打紧。

阿祉眼里的光一淡,夜色里看不清楚,自是轻声应了,便叫了两个不点儿跟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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