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就要带亦辰见自己的父母,这件事让初夏十分忐忑。在她眼里如果将男生正式介绍给父母,这就代表是以后的结婚对象。虽然已经三十岁,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将男生介绍给家里人。而按捺不住性子的母亲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小姨。
昨天小姨打电话过来再三确认消失是否属实。
“是的,这个周末就带男朋友回家。”初夏再三说道。
“你终于有交往对象了,也不知道是哪方神圣才能将你降服。”小姨比初夏大不了几岁,说话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
“啊……”初夏无言以对。
“他帅吗?”
“不帅!”
“有钱吗?”
“一般!”
“父母好相处吗?”
“下下周才去他家。”
“他……”
“啊,小姨,我要去开会了。”
“快下班了,还开什么会!”
“紧急会议,我挂了!”
不等小姨再啰嗦,初夏果断挂上电话。她明白以小姨的性子,如果打听到有关亦辰的一点消息,她就能够杜撰出三季美剧,而且保证情节紧张。初夏常常感叹,以小姨的想象能力不去做编剧实在是人才流失。
“怎么,一脸的无奈,”小玉敲门进来,“这是广告公司的报价单,你先看看。”
“没有文本形式的吗?”
小玉一摊双手:“我让他们给报价单,结果今天他们的销售人员亲自上门送来报价单。我也给他说不必亲自上门,只要传过来资料就行。”
“别人亲自拜访肯定不止是送过来报价单。”
“对啊,那个帅哥又很认真地讲了很多。”
“很不错啊,”初夏由衷地赞叹,“态度很诚恳认真,我先看看报价单,再看看他们设计的一些成品。如果合适的话就用他们的吧。”
“没见你这么爽快过。”
“容许我任性一次。”初夏看了看时间,“资料我拿回去看,还约了人吃饭。”
“那个老同学吧。”小玉狡黠一笑。
初夏不可置否:“全世界就你最八卦。”
装好资料之后,初夏给亦辰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听。初夏坐电梯到大厦楼下又给他打电话,过了好半天终于接了。
“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初夏埋怨到。
“对不起,对不起,”亦辰连连道歉,“今天恐怕不能和你吃饭了,要和客户开会谈很重要的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一直在忙吗,一直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好吧。”
“对了,你爸喜欢什么样的烟酒,我好置办。”亦辰说,“周末不是要见你父母吗,两位老人有什么喜恶你告诉我,免得到时闹笑话。”
“看在你很上心的份儿上,这顿饭我就原谅你。迟点我发给你。”
“好咧,谢谢亲爱的。”
挂上电话,初夏朝地铁走去。亦辰周到体贴举动让初夏心里一热。父母一定会喜欢这样成熟又懂事的他吧,想到如此,初夏不禁扬起嘴角,走进如浪潮一般的地铁。
还没等到坐上地铁,雪卉就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
“在公司附近的地铁站。”
“那正好,你做地铁到来福士广场,我和念薇都在。”
雪卉的口气不容置疑,丝毫不留给初夏拒绝的机会。
这丫头疯了吗?初夏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乘地铁按照雪卉的说法做。难道因为开工作室的原因心里压力太大需要辅导。最近雪卉正在为自己的美容工作室奔忙。在影楼和摄影工作室工作多年,积累了不少客户,雪卉和朋友准备开一家包含化妆美甲和美容保养的私人工作室。这种工作室不需要太多的资金,风险相对较小,就算是亏损也是在雪卉的承受范围内。
雪卉不想再替别人打工。她说,是时候改变一下生活的状态和方式,不能活得像一条难以翻身的咸鱼。就因为开工作室的原因,还和一个算不错的相亲对象擦肩而过。对方是一个士官,三十五六岁,离异但没有小孩。对方大概是觉得雪卉工作不够稳定,开美容工作室在他眼里似乎是不务正业。在试探初期对雪卉的工作就抱有极大的偏见,总是含沙射影地说女人还是要找一个正正经经的工作才像样。雪卉只说了一声“谢谢”就挂断电话,从此和那个人就断了联系。
一路上初夏都在想雪卉工作室的事情,也不知道她遇上什么麻烦了。难道那位士官又做了什么心有不甘的举动。
按照雪卉的指示,初夏到了来福士三楼一家叫做“渡”的香锅餐厅。才到门口就被雪卉截住,一把拉到入口处的位置。
“怎么选这么个地方,”初夏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门口有多吵。”
“坐门口挺好的啊,”念薇张口胡说,“视野宽广。”
初夏疑惑地看着雪卉,她着急忙慌地叫自己过来,而现在却什么都不说,只顾点餐。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店里的人不是特别多,服务员三三两两地散布在餐厅的各处。
点完餐,初夏合上餐单说:“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了吧?”
“因为我有这家店的打折卡,”雪卉说,“为了庆祝我的工作室即将开业。”
“什么时候,要给你送一个大花篮才行。”初夏说。
“花篮不用了,”雪卉说,“工作室在商住两用的公寓里,送了花篮也没人看得见,浪费你的一片好心。”
“总不能冷冷清清地就开业吧,怎么也要热闹热闹。”
“那就多帮我介绍客户撑撑场面。”
“一定,当然。”初夏肯定地回答道。
在三个人说笑的时候香锅已经端上桌。
念薇娴熟地剥开基围虾的外壳,蘸上酱料后将Q弹的虾仁送进嘴里。吃完后连连称赞还是这家的香锅最地道,虾的个头也最大。
“再过两个月就寒假,念薇你准备怎么安排你悠长的假期?”雪卉问
“准备去一趟海南,当一次候鸟南飞。”
初夏喝了一口饮料双手托着下巴说:“念薇,好羡慕一年有两个悠长的假期。”
“你来试试每天被几十只“小猴子”烦,才知道有多痛苦。教育局是为了不让老师抑郁而亡才给了我们两个假期。”念薇忽然抬头说,“我准备去支教?”
“支教?”初夏和雪卉异口同声地说。
念薇笃定地点点头:“对,快的话明年就去。”
“去哪里支教?”初夏关切地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去甘孜。”
“干嘛去甘孜,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紫外线又特别强。”雪卉说,“都三十岁的人了干嘛瞎折腾。”
念薇放下筷子笑了:“你还不是瞎折腾,三十岁了干嘛还开工作室。”
雪卉无言以对,哑然失笑。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支教,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初夏问。
“想换一个环境重新生活。”念薇脸上的笑容特别洒脱。
“难道以后不回来了?”初夏一听她这么说,心里特别地不舍。
“也不是不回来了,”念薇说,“只是觉得在成都活得太沉闷,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初夏,你想想,摆脱原来生活的痕迹,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重新生活,那种感觉就像重获新生,换了一个人生。”
念薇的说法令人心动,“重获新生”这种感觉应该十分幸福吧。初夏居然也心动了。
忽然坐在对面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初夏背后。初夏转身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梦洁挽着亦辰的胳膊,亦辰正在掏钱包付钱。看见这种场面,初夏感到有一股血液从脚底涌上大脑,心脏像骤停一般。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数秒之后,初夏赶紧转过身生怕大家撞个正着。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初夏丝毫没有准备。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像失聪一样,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和动静,自己的灵魂仿佛从身体抽离,静静地看着自己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布艺沙发上。初夏费力地重新启动脑子,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是要追上去问个究竟,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初夏,初夏,”感到到念薇在摇自己的手臂,初夏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忽然明白两位闺蜜今天特殊安排的用意。
“初夏,”念薇和雪卉眼神哀伤地看着自己,“你没事儿吧?”
初夏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念薇和雪卉内疚地默认。
雪卉说:“曾梨在梦洁的朋友圈发现她和亦辰交往的蛛丝马迹就告诉我们。她觉得非常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她,亦辰就不会认识梦洁,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她没有勇气告诉你,所以……”
“所以让你们告诉我?”
念薇眼神闪烁地说:“我们知道口说无凭的道理,与其通过各种方式捕风捉影还不如就像今天这样看得通透。初夏,你在生我们的气吗?”
初夏无力地摇摇头,欲哭无泪,心里堵得慌。闺蜜的做法一剑封喉,自己虽然感到心痛,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与其被欺骗得来幸福,还不如像今天这样面对残酷的现实。
念薇和雪卉交换眼神之后说:“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总比你被亦辰瞒得死死的,等到头来他再把你甩了好得多。”
“没关系,没关系”初夏连连说道,但还是手足无措,“没关系,你们别担心,我还好。”
“现在的小女生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随意对别人的男朋友下手,实在太过分。”雪卉愤愤地说。
初夏又吃了几口菜,味道和刚才感觉差别好大,食之无味。
“我先回去了,”初夏站起来拿包,“我想回去写几页方案。”
雪卉和念薇也起身,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我没事,”初夏勉强地笑,“你们放心。”
雪卉和念薇不安地看着初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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