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俞回了屋子,前几天撞下的伤疤还在额角,他捧着书卷,沉心静气。

隔壁的那人便就不一样了,此时正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此次会试唯一希望便在那墙底不过筷子粗细的洞里。

即便圣上一句改制,多人操劳,也终抵不过百年积弊,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种勾结即便不过胡相那一关,也照样能悄无声息的徇私舞弊。

唐千俞想着,不由失笑,清朗的脸上此刻竟是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决绝,一篇能使人榜上有名的文章于他自不费吹灰之力,十多年寒窗苦读,满腹文辞,终不能使他成为一个坦坦荡荡的博学才子,去纵情恣意,或驰骋官场,或放浪江湖,反倒成了一腔孤勇,算计人心的小人。

又是为何?

考场肃静,寻监来回走动,每个会试考生惟有一本题文的纸张,且每页格式字数均有要求,作弊是不易的,可也不是不能的。就像镇国公这样的高官勋爵,稍微动一动指头,总能操纵些什么,这纸张不是什么难事。

唐千俞须写两篇文,字里行间又不得想像,免惹人生疑,于他不是难事,洋洋洒洒半晌,便是一篇文辞公整讲究,见解独到的妙文,他慢条斯理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的将一页页文章卷起,顺着墙根底下那筷子粗细的洞,一张一张捅过去,透过那人抽纸的力气,他感觉到了那急不可耐的焦躁,以及放肆无礼。

唐千俞并不担心这篇文如何,能否助那人金榜题名,他唯一算计绸缪的是以后的事,是此举能否得偿所愿。

昭德殿

“陛下寿宴将至,万国来贺,是不可马虎的,礼部应依以往惯例操办,然今岁乃陛下六十寿辰,须比往年隆重,故而微臣特来请旨,开未央宫以庆天寿,以迎朝贺。”礼部尚书跪在下首,请旨道。

霍成璧在一旁磨着墨,她察觉到了盛武帝的一丝僵硬,虽只有一瞬,微不可查的慌张,想自姑姑自缢于未央宫正殿,那地方便再未开过,终年锁着,用符纸镇着,仿佛里头有多恶毒的厉鬼般,盛武帝是有多怕啊。

盛武帝放下手中的笔,缓缓道:“六十寿辰,万国朝贺,该隆重些,天朝之宫殿数之不尽,不必单单指一未央宫,且废弃多年了,重修难免伤财,其余宫殿里头礼部只管挑着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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