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紧咬着后槽牙,江面已经被夜色淹没,四周都是漆黑的雾,只有远处岸边还有几盏灯亮着,勉强照过来一些视物光线。
薛眠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卞雪莉却毫不介意对方这目光,手上带一点力,将薛眠挪到了甲板边,突然做了一个令他没反应过来的举动
她竟将他两条小腿顺着船舷拖到水边,浸没在冰冷的江水中。
麻药已经完全起效,所以薛眠感觉不到腿在水里本应出现的浮力感,只有一层隐隐的寒意缠绕在两腿间,隔着裤子的面料透进去,蔓延在无感的皮肤上。
“认识二十年了,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亲手伤害你。”
卞雪莉半蹲在船舷边,看着脚下一动也不能动的人,这个多少次午夜梦回分明以男孩和少年的身影奔跑在自己记忆中的、如今却已然变成一个真正男人的他,一时竟生出两分不该有的怅然来。
她突然有些迷茫了。
薛眠很想让她立刻从眼前消失。此时他应该非常痛恨并憎恶对方才对,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却在胸腔里蔓延,像两个缠斗了多年的对手,在最后决一死战之际蓦然回首,突然发现过往的那些岁月里原来他们一个个都在失去,彼此纠缠了这么久,其实根本没有赢家。
他们都在角斗中逐渐失去了当初的自己,也失去了当初的彼此。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相携走过了最年幼、最单纯、也最干净的少年时光。
此后那些时光突然就加速奔跑着向后退去,变得一去不复返,再美好的回忆也再难追溯,只留下一片苍白的遗憾,连想追悼都无门可走。
“走咯”卞雪莉扶着膝盖站起身,过程中目光一直停留在薛眠紧闭着眼睛的脸上。她知道他不会再看自己多一眼了,也不会再回应一句话。
他们刚刚好走到了终点。
比当年晚了十年。
保镖扶着卞雪莉跨上木桥,卞雪莉接过披肩,夜风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个人……就那么放船上没事吗?”保镖回头看了一眼渔船方向,有些不放心。
“没事。”卞雪莉看了一眼时间:“费南渡人在哪儿?”
“在去酒店的路上,那边的人联系过了,打听得很清楚。”
“好,”卞雪莉点点头:“一会儿你把车开快点,早点见完早点”
突然打住,脑中闪停了一下,话头没再说下去。
两人已经到了岸边,保镖打开车门扶她坐进去,发动引擎,红色的尾灯在夜幕下划开一道犀利的弧线,伴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迅速向市区方向驰去。
那句没说完的话卞雪莉咬在唇间,当下的瞬间有些难以相信她没想到那一刻自己最底线的惦念竟然不是赶紧去见费南渡,赶紧拿到那份终于能把对方睬下神坛的报纸。
而是尽快见面,尽快确认一切已经如自己所愿,然后
然后把薛眠被藏的地方告诉费南渡,让他早点把他带走。
因为担心薛眠支撑不了太久。
所以才会把他的腿浸在水里,让他撇开麻药的作用,可以靠冷水的刺激保持清醒,直等费南渡赶到。
夜风唱响在窗边,马路两边的行道树仿佛在向人招手。卞雪莉抬起脸,深深看了一眼头上的星空。
她知道她早就变了。
也知道自己总有个部分,其实一直没变。
各位小可爱们:
小毒君本月遇到个重大的事情,需要一段时间去妥善处理,所以最近的更新很不稳定,望大家多多理解,么么哒各位
明天就是六一啦,在此提前祝所有童鞋们节日快乐,越活越年轻,永远十八……啊不,永远六年级哟!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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