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我自私自利,犯下诸多亏欠于你的错事。在此,我向你诚挚致歉,并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衷心请求你的原谅。”
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了两下,费南渡抬起眼帘,以一种看待异类的审夺目光盯着眼前女人,几乎是哑然失笑,道,你想让我念给你听?
“不那倒用,”卞雪莉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碎发,神态端的是风韵无限,犹如一朵烈阳下的娇人玫瑰:“这么肉麻的话哪敢劳您念出来。据我所知,云州本地发行量最大的报刊是云州晚报,现在刚好12点,今天的新闻应该还在排版。费总,您觉得什么样的道歉才能算是真心?我私以为当然是敢公诸于众的。而且为了照顾您面子,这封致歉信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费总要是真心想道歉,就请把这封信登到今天的云州晚报上吧。什么时候第一份报纸送到我手上,那就什么时候让费总见到您想见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瞳孔不可察觉的骤然一凛,费南渡面色冷硬,那张雪白的纸页还残留在眼角的余光里,像一记刀锋冷光割开了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
他不在乎什么虚无的面子。
事实上从薛眠失联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一颗心一直悬而未落。身份、颜面、尊严,和找不到那个人比起来,统统不值一提。
“你不敢?还是不愿意?”
卞雪莉嘴角翻开一个讥诮弧度,颇是不屑道:“看来薛眠在你心里也没我想的那么重要嘛……哦,忘了说了,头版头条登报还不够,我要费总在第一份出炉报纸的首页落款处签下你的大名,然后”
倏然一笑,一字一顿道:“亲手交到我手里。”
夕阳渐落,潮汐时的江水浮浮沉沉,浪涛拍岸,推动水面上的船只跟着上下起伏,一般坐不惯船的人此时难免会觉得头晕得紧。
绑在身后的手已经麻了有一段时间,薛眠面色凝然,死死盯着那个将距离与自己拉开些许的人,冷声道:“所以你费心把我绑来这里,只是为了要费南渡向你道歉?你拿我当什么,又拿你自己当什么?”
“薛眠,你太爱批评我了。”卞雪莉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拿了一瓶水递过去。忽然想起对方的手还被绑着,倒也没纠结犹豫觉得抱歉,更不打算给他解开,只是将水又放了回去。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昨晚把你带走后我可一点没吝啬,订了个相当贵的套房让你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整晚。”卞雪莉说着,指了指身下的渔船:“就是今天的条件差了点……不过也没关系了,再过一会儿费南渡就要来接你了。到时候你可以好好跟他撒撒娇,让他安慰安慰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眠终于忍不住愤怒的吼出声:“他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你这是在绑架,是在犯法,知不知道!”
“不会啊,”卞雪莉毫不在意的耸了下肩:“这一路我都避开了路边的摄像头,办事的人嘴也严,不用你替我操心。何况我绑架你图什么?薛眠,就算事后你们报警也没用,你不缺胳膊不少腿,很安全的回家了。而且我们没有任何金钱交易往来,我的账户里干干净净……哦,你是想说费南渡吧?呵,我可没勒索他一分钱,你们抓不到证据的。所以说这不是绑架,薛眠,充其量只能算是我想你了,找了个比较特别的方法让我们见面而已。”
薛眠咬着牙,浑身上下不可察的细微的哆嗦着。此刻水面潮涨潮落,小破船随之上下颠簸,虽然他们就在岸边,但了解的人都知道薛眠坐不了船,卞雪莉更是清楚这一点,却还是把他绑来了这里。
所以她这番故意为之,明显是对薛眠也有一股恨意作祟。
薛眠强压着生理上的不适,靠在沙发上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缓了缓,这才道:“卞雪莉,你不但恨他,也恨我,对吧。”
卞雪莉嗤声一笑:“当然。”
“可是为什么?”薛眠闭上眼睛,声音有些艰涩地发苦:“就因为当年是我提出的绝交?因为他在我面前拆穿了你?”
“那只是其一。”
卞雪莉声音骤然变冷,像暖春里突然飘下了一场大雪。她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咬到嘴边,望着远处无边的江面徐徐吐出口烟圈,淡声道:“本来我对你只有埋怨,没有恨的。毕竟开头是我错了,所以你报复我,你甩脱我,我只会埋怨,但不会有恨。”
“只是薛眠啊,费南渡后来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很聪明的。他查出是我向你告密徐甪的事,所以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黑白两道人脉关系,他让学校开除了我,让整个云州没有我半寸容身之地……”
“那会儿都秋天了,天开始变冷,树上的叶子也黄了,掉光了。我拖着一只孤零零的行李箱,就这么一个人去了北京,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我不敢回来,没成功之前我不敢回来,因为怕他的势力还在。他会威吓我的,他说了,这辈子都不准我回云州,不准我”
突然话语一顿,卞雪莉咬住下嘴唇,眼中倏的射出两束近似怨毒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个沙发上的单薄人影。
“他不准我再靠近你啊,薛眠。”
周五快乐!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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