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莞尔,“多谢你还记得我。”
她们也算是独在异乡,同其他漂泊在外的人不同,她们大概此生也难回故土了。
“扎日勒现在被管得死死的。”冷不丁听见顾槿说。
她并不觉得意外,自那天以后,她再也没等到扎日勒来。
“他娶的那位夫人当真是个暴脾气,我们这些人都被她收拾了一遍,能留下的没有几个,走的未必不好,留下的也未必是好。”
“离开的人或许是个解脱。”她也感慨了一声。
“我也想尽快解脱了。”顾槿神情木然。
“那你的两个女儿怎么办?”她诧异,若她还是从前的清安郡主,便是和离也不会有什么难的,但现在不同,她唯一的倚仗就是扎日勒,不管她带不带走她的孩子,她孤身在塞北,举目无亲……她想不出她到时候要如何活下去。
“没了。”顾槿语气轻松。
“没了?”她一脸愕然,什么叫……没了?
“本来只有一个病了,但没多久另一个也跟着病了,医女来看了一眼,说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法下药,只开了一副方子熬着,我想求扎日勒请一位大夫来,他倒是应了,可等大夫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没气儿了。”
“你……”顾槿说的实在太过平静,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想了很多次。”顾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当时……我是不是不该留下她们,她们长在这里,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外族人,命又不好,若是哪天我不在了,就没人护着她们了……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再为她们的将来担心了。”
“你……”她才刚刚开口,又被顾槿飞快地打断。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需要谁的可怜。”这时候的顾槿渐渐就带出了从前的骄矜,“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她说到这里凄然地笑,不知怎的,她看着顾槿的样子,忽然有些心慌。
那之后她有好长时间没有再见到顾槿,但日子依然一天一天过去,扎日勒也还是没有来,她乐得自在,却总还是时不时地想起顾槿。
不知道顾槿如今怎么样,她不能遣人去问,只能焦急的等。
扎日勒终于来了,眼睛通红。
她心里咯噔一下,她径直问道,“顾槿怎么了?”
“她死了。”扎日勒说。
“为什么?”她其实已经有了预感,那几次见面,顾槿的样子一次比一次憔悴,就像是经过霜打后的花,再如何挽救,也还是无可避免的凋零下去。
顾槿能捱到这个时候,或许已经是极限了。
“大夫说是……病入膏肓。”
她手上的茶杯滚落下去,热的茶泼在地面,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顾槿时候的样子,忽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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