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时不时的打听起晋王妃的现状,知道晋王妃被带进了王城,步六孤步番有意让她做自己的大阏氏。

天气越来越冷,她听人说起这些,无端一哂,大阏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换的?便是步六孤步番想换,那位西姜国的净梵公主会同意?就算净梵公主同意,背后的西姜国呢?那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甚至可以说,若非西姜国的支持,步六孤步番不可能那样轻易就打进中原。

她学着市井长舌妇的样子,问,“那……晋王妃呢?她愿意承宠了吗?”

“如今哪还有什么王妃,谢家女儿再如何刚烈,到了这里,还不是要听别人的?”说这话的是清安郡主,她也是扎日勒的妾。

“那她没有再刺杀过步六孤步番吗?”她又问。

清安郡主“嗤”了一声,“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她现在过得可比咱们好了,当初装的那么三贞九烈,如今还不是要从了蛮子。”

她看着清安郡主,她不知道从前的清安郡主是什么样子,但是到了这里,清安郡主早已经成了过去的一个符号,现在她叫顾槿,一个……有些市侩的俗套的女人。

顾槿看着她的眼神,又是“嗤”了一声,“你别那样看我,我说的不对吗?横竖已经成了这样,认不认命也没什么不同,难不成……你还想着回去?”

回去么……她心中一动,回去总比在这里强,就算是死,她也想死在故土,在这里算什么?同抛尸荒野有什么区别?

“你别想了,不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去的。”也不知道顾槿哪里得来的那么多的消息,“南阳王留在汴京,一切都听从步六孤步番的指挥,晋王他们没了办法,中途和他们打过几仗,丢盔弃甲的跑到了南边,听说现在还在船上飘着呢。”

怎么就这样狼狈了?

“那……燕王还有楚王呢?”这两位也不在被俘的名单里面,应该是有什么法子的吧?

“别提了。”顾槿终于叹了一口气,“早就死了,乱军之中谁还在乎什么王爷,听说一个被逼死在了绝路,一个战到力竭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手上一松,刚端起来的茶盏滑落下去,溅出的茶水洒了她一身,她随手擦了擦,只浅浅点了点头,“总比被俘虏了好。”

“不过么……晋王似乎是想将官家接回去,不过凭他如今的实力,怕是难办。”顾槿说到这儿忽然笑了一声,“他的王妃成了别人的阏氏,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

她也很想知道。

这时候回想起宣和十六年的端午宫宴,宴上言笑晏晏的人永远定格下去,命运的齿轮无情的轮转,当时哪能想到如今?

“扎日勒好像很喜欢你。”冷不丁听到顾槿这样说。

她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很羡慕?”

“谈不上什么羡慕,我巴不得他将我忘了,只是……”顾槿以指尖轻点着桌面,“这里的人一样会捧高踩低,你受宠,他们就都巴着你,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紧着你,这一点么……我还是挺羡慕的。”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你用了什么法子?”顾槿很感兴趣地打探。

“你真想知道?”她有些好笑地看她。

“自然。”顾槿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问他。”她说完起身回了屋子,离着老远还能听到顾槿在身后破口大骂,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

都是可怜人,她没那个功夫去可怜别人。

听说扎日勒最近总是往顾槿那边去,府里的人见风使舵,也跟着巴结着,她难得有了清净,同时不免也会想,顾槿用了什么方法呢?笔趣阁khen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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