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这般紧赶慢赶,少林主持的武林大会却已是紧锣密鼓的筹划之中。
待到八月中旬的时候,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不仅不是还传得沸沸扬扬。
嵩山附近的客栈都已爆满,甚至方圆十里左右的农舍都被租用了,江湖好汉们出手阔绰,那里缺得银子,附近得老百姓又是一阵感谢佛祖。
街更是多了许多带着带着兵刃,一脸凶相的人物。当然,和尚道士之类也不会少。城中老百姓,很快也是知道了一些:嵩山少林,武林大会!
八月十四,有风。
清晨时分,楚秋水、历毋宁二人便来到了离洛阳不远的一个镇子。这里却是不少武林豪强的落脚地,楚秋水的逍遥派自然是无人到来,逍遥派对于江湖之事毫无兴趣,过的就是逍遥。
到是自己大哥楚昭和的武当门下稀稀拉拉来了两个楚秋水并不认识的道士,楚秋水心中不免一阵感叹,骆冰虽只一人却能将武当侠明远播。
自己甚是无聊,厉毋宁却捏着鼻子看所谓的名门正派,然后一拍屁股跑到绿林好汉“连环坞”那边喝茶去了。
楚秋水走到两个武当的小道士面前抱了抱拳,表明了自己身份,两个小道士倒也不见外,趴到磕头喊声“师叔祖”,原来这道士都并非骆冰调教出来的了。
两个道士领着楚秋水走向一个新搭建的草棚,草棚却是武当两个小道士自己搭建的,只因师傅们都不在,少林又强行邀请,两个道士故而才才来,骆冰看了不禁一阵唏嘘。
那草棚虽是新搭,两个道士倒也体贴,棚中桌椅俱全,小小的方桌甚至还有酒杯碗筷。旁边摆着一坛一坛的好酒,用草席盖了,方便来武当作为招待之用。
两个小道士还给这个搭建的草棚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武当富贵客栈”,有时候富贵和富有的确是不一样的。
富贵并不一定就是富有,富有却极可能富贵,楚秋水看了也只能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富贵客栈虽然穷一点,但是却是家很大的“客栈”,居然用木板搭建了下两层,下面除了几张桌椅板凳外,确实没有任何可看的了。
楚秋水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板了“二楼”,令他张目结舌的是居然有好几间房,除了两个小道士一人睡一间外,居然还空余出了好几间房子,虽然这房子也就是用破布遮挡一下,这黑色的破布即是隔墙也是门帘。
富贵客栈的旁边就有一座还算不错的房子,老板夫妇还是很有眼光,听说了“武林大会”后,老板娘夫妇直接给他改造成了客栈,名字就叫“穷人山庄”。
昨天晚就有中原镖局的来人把穷人山庄包下了,而且是都包下了,担了一路的风险之后,看了老板娘走路腰都不在自己的屁股后,他们当然要轻松轻松。
镖局的人是从来也不怕你价钱要得贵的,在江湖人的眼中看来,钱财本来就是身外物,谁也没想要把一文钱带进棺材去。
尤其是走镖的,每天都是把自己的脑袋别到裤腰带一样,随时随地这颗好的脑袋都可能掉下来,所以每次走完镖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大姑娘已经是他们最好的享受。
楚秋水躺在用茅草铺成的富贵客栈的床的时候,隔壁这两个跨院里已经热闹得很。
手撕风鸡、枣树烤鸭、竹笋烧鹅一只只往里面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不时像穿花蝴蝶般走出走进,再加一阵阵随风传来的酒香,已经让楚秋水心里觉得有点痒痒的,实在很想进去参观参观。
这些镖师都是中原镖局里的,凭一杆“熊”字镖旗走遍大江南北,都是很慷慨、很豪爽的男子汉。
其中有好几个都跟路长风有点交情,如果路长风在的话真的会去加入他们,这些人一定开心得要命,谁也不想和大理寺卿交个朋友呢。
可惜路长风不在,就算他在,就算去了,他们现在也不一定敢交流,路长风现在可是绿林好汉们追杀的对象。
所以他只有带着一壶酒,躺在不远处的大树枝桠,嗅着他们的肉香,听着那些小姑娘弹词唱曲,虽然感到很不是滋味,却也聊胜于无。
自从胡蜜姬次玩了个失踪,路长风反而觉得舒服多了,钓鱼的人也怕钓到大鱼,弄得不好把自己拖到海里,命都没了。
楚秋水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长风看着楚秋水无聊至极的到处晃荡,开始富贵山庄的茅草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所以他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人从外面飞掠而来,这个人却没有看见他。
这个人的身材很瘦小,穿着一身样子非常奇怪的夜行衣,连头带脸都用黑巾包住,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路长风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几个月前舟山激战的黑衣人,当时他还很奇怪这个黑衣人为什么没下杀手,反而处处留情。
他的轻功也极高,飞起来的身法姿态却非常奇特,有时居然会用手帮助他的脚来增加速度,看来就像是条猫一样,也有四条腿。
但是他行动时不但速度极快,而且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使人非但不会觉得他的姿态可笑,反而会觉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路长风无疑也有这种感觉,却又偏偏觉得这黑衣人不太像恶人。
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这个人虽然下翻飞用的扶桑武学,人却是地地道道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中原女人。
次动手居然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路长风却知道想学扶桑武学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要痛苦很多倍。
白天他们都是见不得人的人,晚就要刻苦并且要玩命的训练,因为不训练你会被打死。
这些孩子从婴儿时期就会被选拔出来,从年纪极幼小时就开始接受极严格艰苦的训练,过的也是一种极不人道的团体生活!
他们一生也很难回家,看不到自己的父母兄长,自己以后也不能有妻子儿女,因为他们的生命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只要生为扶桑的武者,一生的命运就已被注定,被他人杀死或者是自尽。
等到他们长成时,他们就要开始接受别人的命令,把自己完全出卖给别人,无论多艰苦危险的任务都不能不接受。
他们的任务通常只有三种:刺探和刺死亡,连自己的名姓都不会有。
——一个练习扶桑的武者,为什么会到洛阳来?
这个像猫一般的女武者也是到这家客栈来的,因为她对这个跨院的安全显得十分关心。
她已经把这个院子前后;左右、四面都查看了一遍,而且看得非常仔细。并且她对富贵客栈的楚秋水显的十分关心,时不时去看一看他。
跨院里有三明两暗五间房,只有一间房里没有点灯,这间房的窗子正好对着客栈的边门。窗子里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
路长风忽然对这个女武者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决定要赌一赌了,赌他自己是不是看得准。
因为这位女武者好像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又绕到院子的另外一边去。
路长风手按大树的枝丫,“嗖”的一下,借着树枝的弹力修长的身子也飞掠而出,平平的贴着屋顶飞了出去,从这个屋脊的阴影掠入了另一个屋脊的阴影,再轻轻一翻身,就已到了那个没有灯的窗口。
伸手一推居然没推动,窗子是从里面拴起来的。
路长风并起两根手指,轻轻发力一弹,轻轻的一声闷响,那木质的窗栓脱了凹口,再轻轻一推,就把这扇窗户打开了。
路长风又轻轻把窗户推,纵身提气他的人已经到了这间房的横梁。
令路长风诧异的是,这间房好像是女人的房间,散发出淡淡的女人香味。就在这时候,刚被他拴好的那扇窗户忽然又被人打开,一个人猫一样窜了进来。
要成为一个女武者并不容易,成为一个女武者后要活下去更不容易。自古相传,扶桑的女武者能力远远在男武者之。
路长风和这个女武者交过手,知道她要取自己性命那时易如反掌,不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远远的高于自己。
自己那晚和欧阳清联手都没能和她打个平局,能活者只是她没痛下杀手而已。
今晚路长风自然是加倍了小心,只是路长风相信,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还是经常会发生一些他完全预料不到的事,就像你常常叮嘱自己出门一定要带钥匙,可是出门偏偏钥匙就丢在家了。
相对于“富贵客栈”的简陋,穷人山庄里每间房的安置都很好,尤其是这种特别为家眷属们准备的私室,老板娘夫妇虽然房间放置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每一样的东西在这个镇子都是最精致的。
尤其像这样的家眷卧室,还有个特别大的穿衣铜镜,让他们每天都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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