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觉得陈翔的死是有问题的,他努力的寻找证据,企图找出杀死陈翔的凶手,知县出于保护他,又或者也没有对他完全放心,总之,在胡宗宪被几个豪仆贴身“保护”的情况下,又有人死了。

紧接着,实如和尚站了出来,拿出有进一步的证据,说明霍长觉和胡宗宪,杀死学道官员所获得的好处。他证据就是除了刘秀才之外,其他几个举人、秀才举证的:“胡生恃才傲物。”

大家都说,鲜于先生,不止一次这么评价过胡宗宪。

“鲜于施主对于胡施主,其实不太亲近。”实如和尚这么说道,他引用了另一个举人的话,“鲜于施主在生时,不单点评过胡施主恃才傲物,更说胡施主胆大包大,终有一天会累人累已。”

也就是说,实如和尚认为,干掉鲜于先生,换个教喻,胡宗宪就有可能得蒙青眼。

尽管不能以此钉死胡宗宪,胡宗宪和霍长觉有着不在场的证据,但至少挑夫陈翔死了,而他胡宗宪还活着,所以他同样是有杀死陈翔以嫁祸的嫌疑。

实如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在他身后,是惨叫哀号的百姓,在他身前,是不复平日威仪的知县、赵公和严千户等官员,实如和尚对着他们诚挚地说道:“只不知道胡施主用了什么障眼法罢了。贫僧以为,借泥石流害了陈翔,坐实其杀害鲜于施主之行,不能说没有一点可能。”

本来知县是不太想理会实如和尚的,但王大头不识时务,跳出来说什么:“和尚你放什么屁,陈翔昨天自己都说了,他就是要杀鲜于先生,胡秀才需要杀死陈翔,来坐实吗?”

结果知县只觉得烦到不行,直接就让几个豪强家里的仆人,把胡宗宪请到塔林去,基本就是属于被拘禁起来。

严千户看着感觉不是太对,这个时节他再不开口,真的就要乱套了,结果他才刚说了一句:“胡生多智,此正用人之际……”

实如和尚就在赵公边上说什么:“贫僧久闻大明以文御武,今方知绣春刀能治国平天下。”

“胡生是明府治下,自有明府管辖处置!严千户且去巡视不法,救助民众吧!”赵公听着实如和尚的话,翰林清贵的性子就起来了,他要还在当官,倒也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这么喷严千户,但他致仕了啊,一个致仕文官,因为说锦衣卫不该涉足地方事务,然后就被下诏狱?当他的同年、座师等等都是白给的啊?他怕什么?

严千户一只手怕能捏死五十个赵公,但这当口,也只能硬吞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走开。

事情如果到这里,然后大家群策群力,共渡难关,挨到外边的救援过来,那倒也还算好。

可所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到了中午,赵公就死了,吃饭的时候去更衣,然后被一刀毙命。

而且六品的文官死在这里,如果没有一个水落石出的话,这宴席间、山谷中的所有人,只怕都得下诏狱。六品的文官,在这嘉靖年间,那是比武官高贵得多的,不是哪怕三四品的武官能相提并论的,就算他是退休的文官,那也是文官啊!

向来喜欢美食的胡宗宪,都不禁仰天长啸:“我不该贪吃啊!”

跟赵公坐在一席上,然后赵公死了,这能好得了?

实如和尚却又跳将出来:“此事,怕是严千户所为!贫僧不打诳语!”他接着又说出锦衣卫严千户杀死致仕史官赵公的原因,“赵公之致仕,有传言,便是因为他修史时,铁笔如刀,如实记录了当今天子起居注中一些不太妥当之事,那么锦衣卫为天子鹰犬,严千户杀赵公,简直天经地义!”

接着他又提出来,甚至,两次泥石流,都有人为的嫌疑,第一次是派了锦衣卫控路,第二次也是严千户和霍长觉出去这后,第二天黄粱他们一出去就死掉了,而锦衣严千户是最大的嫌疑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严千户本要将其缉拿,结果实如和尚又向知县问道:“公亦惧绣春刀,而不言乎?”

想起这和尚是知府绍介来的,知县也只得站出来,保下实如和尚,说道是万事回了县城再说。不然的话,传出来知县跟厂卫一体,那知县在文官圈子里,就算臭了。

胡宗宪费尽力气,在第六天早上,终于形成了严谨的证据链条,说动了空和尚两个师弟出来作证。

石妖杀人,是因为了空和尚按实如和尚安排的,去了厨房下致幻药,又在人群里投掷忍者所用烟雾弹,以造成视觉和氛围上的压力。而实如和尚的大袖里,就是致幻剂的解药。

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实如和尚提出要来此处的,他诱使了知县选择这个古村

他准备和白莲教联手,白莲教要造反,实如和尚要弄钱有打探大明的军事布置。

泥石流就是了空和尚在实如和尚安排下,弄出来的产物。

王举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听见了实如和尚跟黄粱在塔林里的密谋。

人证、物证,胡宗宪拿出来所有的东西,都足够证明实如和尚就是凶手。

实如和尚竟然也死了!

那么,真凶是谁?

也许真的是胡宗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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