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雄在咸阳城呆了三天,三天之中,他哪也没去成。

原本,想要宴请楚南雄的人成群结队,都已经排到了十天后。可自老太太去了蓝田,那些约下的酒席,不知为何,全都被撤了。

主家在给楚南雄的竹简中解释再三,都说:“国太临走时叮嘱过,小酌可以、不宜大醉。而公子这几天每日痛饮,甚是伤身。思虑过后,酒席只好暂且搁置,公子勿怪。待公子前往蓝田就国,我等必去叨扰一番。届时再举杯狂饮、不醉不归。”

楚南雄一看竹简,便知道都是说辞。老太太从咸阳宫回来后,直接去了蓝田。她连自己的面都没见到,又怎么会去这些人家中叮嘱一二?

但众人既然已经开口,楚南雄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从蒙府中走了出来,想去渭水河畔找王安。哪知刚刚离了大门,胡亥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哪里去?”

楚南雄道:“随意走走。”

胡亥道:“公子现在是君侯,岂能随意走动?眼下老太太和青桐几位女流正在蓝田,公子就不担心?”

楚南雄道:“我也放心不下。所以打算去和王安说一声,然后就去蓝田看看。”

胡亥笑道:“公子若去了渭水河畔,免不了被王翦拉着喝酒,之后又是王贲、王离父子。哪怕是庄内九成院的司马荣,都与公子有旧。他们若摆下酒水,公子喝是不喝?如此一来,岂不又要耽误六七天?老太太孤身在外,正没个人照料,公子快请去吧。王老爷子那边,我去打个招呼。”

楚南雄身为君侯,是当今咸阳城最为响亮的人物。他若不想喝酒,除非嬴政亲自下诏,否则谁能逼他?因此,当胡亥说出这些话后,楚南雄隐约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怎么不对劲,他说不上来。

胡亥又劝了几声,眼见楚南雄默然不语,似乎执意要往渭水庄园去。他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实不相瞒,康老夫人传信说,老太太这几天,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楚南雄蓦地一惊,问道:“怎么不舒服?”

胡亥道:“上吐下泻,多半是水土不服。想来也能熬过去吧,不碍事。公子不是要去渭水庄园?请吧。”

老太太今年六十七,身体虽然康健,但毕竟老了。上吐下泻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是会要了命的。

楚南雄一听到这里,如何还能坐得住?

他二话不说,扭头回了蒙府,牵了一匹快马,与蒙继、司马欣等人,在一众护卫的陪同下,急忙忙赶去蓝田。

等到几人走远,胡亥便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就与侍卫来到渭水庄园。

嬴政有令,渭水庄园南安院的牌子,可以摘了。这事本来是交给章邯他们二人的,可章邯陪着老太太去了蓝田,因此只好落在他的头上。

胡亥还未走进庄内,王翦就已经迎了出来。二人叙礼后,胡亥便满脸歉意的道:“侯爷,南安院的牌子……”

王翦不等他说话,摆了摆手,正色道:“眼下安儿正在庄内,等她走了,你们想怎么样都成。哪怕把南安院砸了,老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胡亥唉的一声,急忙辩解一番。但王翦是何等人物?那些话语里的说辞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因此,胡亥喃喃解释半天,王翦一句话也没接。

过了不大一会儿,王安果然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她头戴紫金凤钗、身穿曲裾襦裙,脚上踩着一双芙蓉荷花鞋、腰间佩一枚无暇白玉璧,典雅华贵、美妆盛容。胡亥等人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怦然心动、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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