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渺是一声鸡鸣。
药香浓郁,盈过后院每一间房舍。
云衣早早便是起来。她确是入睡过的,只因心中惦念着另两屋的兄妹,便是听了第一声晨鸡就利落下床。
未经太细地收拾自己,云衣直奔药炉瓦罐,备了水火,又匆忙去过草药柜抓拿材料。良久,默默飘起几缕青烟,腾起的水气混着干柴和汤水的味道,灌进屋内。
陆卿、盛棋本是都未察觉云衣的起早,等闻嗅到了草药气味,才陆续出了门。
“姑娘,在下夜里替慕都头换过三次药,又烧了水为他擦身。方才试过额头,似是退了些热。”盛棋边是接过云衣手中吹火的蒲扇,边略带喜色地向她报备着。
“那便好。待药煎到时辰,便是由奴家送去吧,正好也一同瞧下慕二哥的伤势。”云衣听闻慕枫过了最凶险的阶段,瞬时轻松不少,转而看向陆卿,等着他的诉说。
“云娘,你还是自己进去问她吧。”陆卿耳根泛了红晕,不自觉地垂下头,连说话也是支支吾吾。
“还好,不痴!”云衣小声咕哝了一句,借着煮水的当儿,给九儿烫了块热布子,一道拿着进了屋。
九儿其实早是醒了,却碍着陆卿在场,羞怯之下只好装睡。见云衣进来,忽是起了身,偷声问着:“这衣服……”
“放心好了,我给姑娘换的。”说着,云衣顺手将那块包了几层干布的热巾递了去,叫九儿放于痛处暖着。
接过满掌的温暖,九儿又是要开口,忽的被云衣抢先了话头:“我的好九儿,莫要说什么陪二哥哥的浑话,他此刻已是没了危险。虽说受伤,但不是还有我呢吗?再言,姑娘此时的状况不也……”
“净说这些个不着边际的话!”九儿瞧着云衣笑弯的眼,自知她此刻说的,是自己来癸水的隐私,便是急忙拦下她的打趣,继而转了话题,“你可是守了二哥哥整晚?”
“我倒是想,可盛大人偏要逞强,抢了我的活计。无奈之下,只好回房歇息去了。”云衣说得轻巧,似是在埋怨着,又少了个把时辰同慕枫的单独相处。
事实上,昨晚的云衣,比其余几人都要煎熬——为慕枫医治的人是她。能带他脱离生死险境的人,只有云衣自己;而恰是她自己,也有可能因一时失手,将慕枫推向万丈深渊。
“盛大人是?”
“是他救的你二人。”
听罢,九儿又是想着起身出房,预备着向盛棋道声感谢。
可是,她还未来及抬腿翻身,就再次被云衣迅疾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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