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谎话编多了,应峤听到这个问题时面不改色,瞎话张口就来:“跟着老板赚点外快,不然每天.朝九晚五上班,能赚到什么钱?”

姜婪明白了,这就跟他兼职到街道办上班一样。

他看向应峤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亲近,有种找到同盟的热切。看来不管大妖小妖,大家都在努力工作赚钱呀。

而应峤只觉得他忽然目光晶亮地看着自己,欲语还休。

姜婪本来就生了一副迷惑人的好皮相,尤其是一双眼睛尤其出色。睫毛长而卷,双眼皮很深,杏仁形状的眼睛青白分明,像汪着一池柔软水波,看人时眼底水波潋滟,是很容易让人心软的一双眼睛。

应峤自问在这漫长时光里,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冷硬心肠,但看见姜婪的神情时,心还是忍不住软了软。

他从未养过幼崽,但此时脆弱的小妖怪在他眼里,就如同一只需要小心呵护的幼崽一般。

他忽然充满了耐心。

“你还小,大约还不太懂人类社会生活的艰辛。以后要是缺钱了,就跟我说。”

这是要养他的意思?

姜婪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即又认真地摇了摇头。应峤还是除了大哥四哥之外,第一个愿意养他的妖呢。

不过看应峤大半夜还要加班赚外快,大约比他还穷。

姜婪很严肃地拒绝了他:“我可以养自己的,你赚的钱可以自己存起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乱花。”

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他早就想对应峤说了!

应峤哭笑不得,不过穷逼人设已经立下了,一时半会也不能改,他只能捏着鼻子点头认下。

旋即他又想起卧室的薛蒙来,以一种长辈教导幼崽的语气问道:“你经常把同事朋友带到家里来过夜?”

姜婪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就薛蒙一个吧?今天聚餐,他喝醉了。”

应峤目光一闪,淡淡“嗯”了一声,又嘱咐道:“人类社会物欲横流,诱惑无处不在。你与人类接触,难免受其影响。但妖族毕竟与人族不同,妖族修行需持之以恒,亦需抵抗声色.诱惑。否则一旦陷入,很容易误入歧途。”

说完见姜婪神色懵懂,似乎没明白,又举了个浅显易懂的例子:“譬如这次,人族最喜酒后乱性,你贸然将人带回来,还同睡一床,万一没能抵抗住诱惑,恐怕不利于修行。”

“……”

姜婪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薛蒙有什么。他隐约觉得这番话不太对,但细想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点头应和:“我知道了。”

应峤唇角弯出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下意识想摸摸他的头,手刚抬起,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只神色淡然道:“人族寿命短暂,你日后若是想找伴侣,也要在妖族中寻。不要学那些人妖恋的妖族。”

姜婪继续点头,接着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再看应峤怀里的狻猊,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趴在应峤臂弯里睡着了。

应峤想起他明天还要上班,小妖怪必定不像自己一样不睡觉也精力充足,便道:“时候不早,你早点休息吧。要是再遇到太岁,随时给我打电话。”

姜婪困倦地眯起眼睛,乖乖地点了头,又将狻猊接过来,送他出去。

***

应峤出了小区,绕了老远去开车。

到家时发现别墅一楼亮着灯,客厅沙发上,陈画面色漆黑,见他回来,立刻露出刻薄的表情来:“应总舍得回来了?”

应峤皱眉:“你来做什么?”

陈画气得脸色发青,语调凄厉控诉他的恶行:“你怎么不问问你把我扔在路边,我怎么回来的?”

妖管局有规定,在人类城市里,非紧急必要情况下,妖族高空飞行是要打申请的。平日无事,只能依靠交通工具。

结果应峤这个老畜生把车开走,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路边!

“你不会打车?”应峤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弱智:“你难道是自己走回来的?”

陈画:……

他叭叭叭的声音诡异地滞了一下,而后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让我猜猜你大半夜去哪儿了?不放心那个小妖怪,赶着护人去了?”

他本来以为应峤会否认,或者暴躁地给他一脚将他扫地出门。

谁知道这个暴躁老畜生竟然极其反常地笑了一下,说:“嗯。”

陈画卧槽一声,心说难道老母猪要上树了?!

应峤看见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嗤了一声:“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姜婪年纪小,真要算起来还是个小崽子。”

陈画阴阳怪气拖长了调子:“哦……原来你喜欢玩养成啊?”

应峤:……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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