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绮不能不提起精神小心对待。
倒是萧景廷,他倒是发挥了一个变态的优秀品质:皮厚心黑。虽然他也不得陆太后的喜欢,这会儿过去多半也要被陆太后刺个几句,但他神色如常,沉默如金,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模样。
待得御辇到了慈宁宫外,萧景廷不必人扶,自己便从御辇上跳了下来,抬步便往慈宁宫里去,脚步仍旧轻快且有力。
阮清绮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几步,寒冬腊月的天里竟也出了一身汗。幸好,她这人素来善于自我安慰,跑得气喘吁吁时,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快走减肥吧。这么走上一个来回,多半能减些脂肪,对身体好。
一前一后的入了慈宁宫,随着宫人入了内殿,两人便见着已经等在内殿的几人。
只看位次,阮清绮就能分出这殿中人大概的身份:坐在正中的自然是陆太后。
阮清绮倒是对于这个独宠后宫十多年的女人颇感兴趣,只可惜原主以往胆小都不敢多看,记忆不深。她这回便借着行礼的机会,悄悄的抬起眼,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番。
陆太后年近不惑,但她久居高位又保养得宜,看上去仍旧如双十少女。只是她毕竟是太后,先帝驾崩不久,她的装扮倒是更偏庄重,只是哪怕掩住了妙曼的体态,仍可见一张娇面,恰似牡丹含露,艳压群芳,明艳不可方物。
甚至,因着岁月的缘故,陆太后的身上沉淀着岁月带来的雍容与华贵,譬如陈年佳酿,只嗅着那些微香气便不觉沉醉。
陆太后的美貌气势太盛,倒把边上几个华服打扮的女人都给压过了去。
哪怕是坐在陆太后手边的永乐长公主,虽然她的眉目与陆太后相似,年轻正轻,恰是容貌最盛时,远远观之也是个艳光照人的美人。
偏偏,永乐长公主就坐在陆太后身边,不免就被比成了个劣质的仿冒品,多多少少的总能挑出些毛病来,比如说她的眼睛太大,瞪人时显得太过凶蛮;嘴唇又太厚,点过绛唇后,看着未免流于俗艳......
而永乐长公主往下则是坐着则是三位年轻妃嫔。
燕王势大,阮修竹这个首辅又是个老狐狸,陆太后自然也要为自己拉拢几个帮手,于是便做主给萧景廷选了三位出身名门的妃嫔,也就是德妃、淑妃以及贤妃。按理,哪怕这三妃哪怕已定下,也该等阮清绮这个皇后入了宫,然后再行册封之事。
可陆太后心里堵着口气,有意给人添堵,硬是先把这三位迎进宫,等先帝孝期过后再办帝后大婚。以至于,如今阮清绮与萧景廷入殿给陆太后请过安后,还得看着这三个花容月貌的妃嫔上来见礼,娇怯怯的模样,竟还真有些我见犹怜。
阮清绮适才一路小跑的跟着萧景廷进殿,气还没喘匀又要给陆太后行礼,几番折腾,这会儿方才稍稍缓过气来,只是胸中的闷气还是一阵阵的烧人,脑子也有些迟钝,只垂目看着这三个凑到面前的女人,琢磨着这三个又是哪来的?
阮清绮只是看着,既不应声也不叫起,萧景廷又是个束手旁观,德妃、淑妃以及贤妃几个面上不免显出几分委屈来。
尤其是淑妃,她年纪最小,方才及笄,以往在家里也是娇宠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一时就红了眼睛。
这般情境落在旁人眼里倒成了阮清绮这个皇后刻意刁难人了。
永乐长公主自觉脾气直率,看不惯阮清绮这般做派,当即便要站出来给人做主。她瞥了眼阮清绮那一个抵两的身形,眼里掠过一丝轻蔑厌恶,面上却不露分毫,反倒抬手掩唇,微微一笑:“都说‘心宽体胖’,我原还想着皇后别处差了些,若是心胸开阔,也算是好事。谁知.......”
她的话说得温柔轻巧,虽然没说完,可这里头的嘲讽意味就很清楚了。
殿中皆是心思机敏之人,立时就明白了永乐长公主的言外之意:皇后生得体壮貌丑已是够让人看不上的了,偏她这般德性还不自省,竟还敢当着太后和皇帝的面为难三妃,可谓是心胸狭隘又不知进退......
阮清绮实在没想到,自己只喘口气的功夫就被扣了这么个大黑锅,不由一怔,随即挑眉看过去,反问道:“不知长公主此言何意?”
在阮清绮看来:有话说话,哪怕直接骂“母之”,那也算干脆利落。
像永乐长公主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骂人还要让人自己体会的,还不如哑巴或者结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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