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毅力,在这陡峭的山路上背着容征往下走。

好不容易摸索下了山,却又不知道军营现在的驻扎地,漫无目的地向着乾国的方向走着,饿了就采点野果子充饥,渴了就收集树叶上的露水,期盼容亦口中的秦逸和司徒早日能找到这里。

就在小乞丐以为自己和容征会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时,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大胆狂贼,竟然行刺将军!”来的一队人马身着军服,为首的汉子怒目瞪视着小乞丐,看到昏迷的容征,二话不说,拔刀就向小乞丐砍去。

“别!等等……是容亦姐姐让我带着大哥去军营的!”小乞丐来不及反应,匆忙用胳膊想挡住刀锋。

汉子听到容亦的名字,连忙收住刀势,那刀刃堪堪急停,可还是在小乞丐胳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你且仔细说来。”汉子显然还没有相信,拿刀改为架在小乞丐脖子上,抬了抬下巴,身后的士兵就默契地上前抬起昏迷不醒的容征,搬去一旁安全的区域。

“容姐姐带着我,去了虎跳崖,容大哥就被关在那里。容姐姐打跑了坏人,我们救了容大哥出来,可没想到还有个坏蛋不知道之前躲在了哪里,突然出现挟持了容大哥跳下悬崖。容姐姐为了救回容大哥……”小乞丐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汉子在听到虎跳崖的时候,神情就严肃了起来,见小乞丐哭得说不出话,着急得一脚踹了过去:“容亦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小乞丐没有躲这一脚,被踹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扯住地上的草皮,红着眼咬着牙说:“容姐姐跟着挑了崖,把大哥抛了上来,自己摔下崖去了。”

汉子听罢,震惊地几乎站立不稳,腿一软摔坐在地上,身后的士兵们也都神情悲戚,他们中有好些是之前战役中跟着容亦冲锋的,或是被容亦在战场上救过的,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凝固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呜咽咽的低泣。

良久后,汉子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上前扶起小乞丐:“多谢你救回将军。容亦……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容姐姐让我,去找秦逸和司徒。”

“我就是司徒。”

小乞丐惊讶的抬头,司徒见小乞丐虚弱,便让身旁一个士兵带他上马同骑,自己跨上最为健壮的一匹,边走边对小乞丐解释:“那日我带兵出营操练,营中剩了些守军,秦逸照顾将军。边关战事已平稳许久,谁也没想到那天会出事。”

司徒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回到营地时,守兵死了大半,被抓住的刺客也自尽身亡。秦逸浑身是血地躺在将军帐中,而将军已不知所踪。我立刻命人全力搜寻将军踪迹,这几日才找到这里,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

司徒带着小乞丐回到了驻扎的地方,容征已经交给军医救治,秦逸听说容征被救出,撑着身子找来,却听到容亦坠崖的消息。

上一次分别,那人还容光焕发,巧笑嫣然。这才几月,自己还没有机会告诉那人自己的心意,那人就……

秦逸悲痛欲绝。

尽管司徒下了死命令,对容亦的死讯严防死守,可消息还是被东秉国探知。

彼时,慕容首正为一下子丢失了边关十城大发雷霆,可又畏惧东秉军有个玉面罗刹容亦,东秉朝堂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求和,希望慕容首写下和书,割舍些财物,只有边境安稳,朝中贵族也才能安稳。另一派则是主站,他们认为容亦不过一介女子,那些说她三头六臂,一剑一个小朋友的传说不过是东征军放出来动摇军心的谣言。

正在慕容首被两派人吵得头都快秃了的时候,内卫上来低声通传:“陛下,有贵客来。”

慕容首摆手,屏退台阶下仍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起身随内卫进了内厅暗室。见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侧影,慕容首挑了挑眉,笑得不明意味。

“虞王殿下。”

被叫的男人转过神来,竟赫然是应在东征军军营中的虞王。

“陛下。”虞王颔首,并没有行礼,施施然喝了口茶,叹道,“果真是好茶。”

“难道虞王费尽心思来朕这里,只是为了喝茶?”慕容首不置可否。

“容亦已死。”虞王合上茶碗,轻飘飘地丢出这几个字。

“呵,容亦死了关我什么……你说什么?容亦死了?!”慕容首反应过来,三两步走上前,捏住虞王的右肩,“什么时候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