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抬起摸着她娇艳如花的笑颜,抬头望向铜镜里,他身后的女子,云淡风轻透着娴静犹如花照水。

“一心白头一人两相忘。”宁弘喃喃,镜中女子微愣,他侧头,在昭娣脸颊上吻上一口。

昭娣随之媚笑,缓缓道,“一缘执手一生两相知。”

他却突然开口,“对不起娘子。”

“嗯?怎么了?”昭娣惊异。

“为夫现在觉得,一生两相知是不够了。”

听着情话,她索性双手从背后环住宁弘,摸索着他的胸膛,“那夫君,想要如何?”

搭上胸前的手腕,喃喃,“偕老一生,共白发。”

“阿宁,我会与你一起白头,直到古稀之年,与你共葬黄土。”

眼里突然含伤,泛起一层萤光,看着铜镜里闭眸,笑得幸福的女子,“真的会,伴我长久...”

毕左此时直接走了进来,不慎打断了宁弘的话,

他只急忙抱拳道,“君上该去上朝了。”

语毕才透过那铜镜的反射,看见宁弘眼里的泪珠含蓄,毕左呆愣间,他玉容天姿的伤神之色已经在眸子敛下的那一刻蓦然冰冷。

宁弘不回头,只是冰冷的眸子刺向铜镜里折射出的毕左身影,见他屏住呼吸不敢已言语,

随后游转目光侧头瞄到肩头上的娇颜,宠溺泛滥无限的春光,柔情如水涟漪散漫,柔声柔气,更是酥化人心的嗓音响起,“娘子,为夫该去上朝了,乖乖等我。”

“好。”

她轻轻地凑近,想留下一吻,不想看不见的她正对的是宁弘的脸颊。

毕左刚想要提醒,嘴里发出一个声音,宁弘猛然侧头,那眼里的刀刃已经将他千刀万剐了一遍。

迅速回头,准确无误地对上,正接住那粉嫩的娇唇,轻嘬一口,带着念念不舍的轻咬。

送至殿门前,他依依不舍在昭娣额间留下一吻。

随之踏出门槛外。

门被轻轻地带上,门外,宁弘突然对着毕左吩咐着,“无须跟朕,你暗中保护她,记住,不许让她发现。”

毕左未深究此话其,只是羡慕的一笑,“君上对娘娘真是愈发宠爱了。”

他却抹去眼里含伤,目视前方大步地离开。

门内,昭娣唤来了空芷,只说道,“给我换一身轻便的衣衫,再带上医药盒。”

空芷看着紧闭的门,有些不解回头看她,“主子这是要去出诊?”

“我答应过扶苏,阿宁病好了后就去治好他的伤,这样从此以后,便与他两不相欠。”眸覆纱间,是坚定的神情。

不再多语,空芷只好握剑抱拳,“那主子稍等一下,我先去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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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院落,离凤鸾宫有些许的远,可昭娣还是拒绝了空芷提出坐銮驾的话,只想徒步走走。

被搀扶着,延绵一路走,尽管目不能视,还是有很多沿途经过的宫女太监对她恭敬行礼。

片刻,在门槛前停下,只听空芷说着,“主子,到了。”

撩起衣摆小心地跨过,寂寥的院落有些落寞,老远便听见的丝竹之声,此时是更加清晰明耳了。

扶苏眼下正在背对着她们,安坐于树下案几前,他身躯凛凛,立如芝兰玉树,一袭白衫温润承接满身阳光照佛,淡泊如矣。

院落门槛处,昭娣小心对着声源轻喊,“扶苏?”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他回首,正见朝思暮想的佳人,一抚衣摆就着日光走来,“娣儿,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你脸上的伤,我会为你医治。”

移至树下案几前,她已经摸索向扶苏的清容,触手一片冰凉,随之取下那半片面具。

深邃的眼眸蕴着流光,一张温润如玉的容颜透着和煦温风,斯文淡雅下的英俊恬静,被一条刀痕,增添几许落寞,君子如玉,明玉如水,触眼怜惜。

“你会不会忘了,本王长什么样子?”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柔和中带着悦耳,即使目不能视,也能想到他此刻陌上人如玉的风姿。

“这有何重要的。”她不顾扶苏的伤神,轻抚脸颊上的伤疤,仔细触摸纹路深浅,叹了口气,“所幸不深,还是来得及。”

摸索向一旁医药盒,那白净玉瓶是她这几日已经调配好的膏药,一打开,是淡淡的桂花香,未多想,只是纤手玉指沾取,便朝着他容姿侧颜抹去。

毕左在远处见了,只一个昭娣的背影有些看不真切姿势,更没瞥见手中的药瓶,不知是在疗伤,远远的只觉得暧昧至极。

惊讶之余又百般纠结。

“每日抹三次,待三日后,我再来给你换一瓶,不过一月,也就好了。”

“竟是这么快,原以为会要很久。”

“哪有人希望被医得久的。”

抬眸,“只要医治本王的是你,本王就希望。”

沉寂,只听得见风刮过树梢的声响。

她默默低下头,将白净玉瓶放在案几,正要离开。

“娣儿,你目不能视,我...本王,本王送你回去吧。”

已经背对他的身姿,只轻侧头,“长安王爷无须客气,空芷一直在门外等着,这药,可得按时用。”

依稀听得一声叹,“本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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