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用这个理由束缚我了!母后,这么多年,您扪心自问,您是真心想要儿臣入主东宫成为太子的吗?若不是老六年幼,您怕四弟捷足先登,您会退而求其次吗?不会!”

凌恪看向承德皇后,眼里的痛苦和绝望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看得承德皇后心里不由震颤。

“恪儿,你误会母后了,不是这样的,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六弟,你们都是母后的孩子啊……”

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承德皇后是说给凌恪听的,还是在为她自己开脱。

凌恪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抬手一挥,声音哽咽却更多的是愤怒,“别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说辞,母后,您自己信吗?如果连您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您又凭什么觉得能说服儿臣?”

明宗帝安静听着,喻清寒好整以暇拿余光瞥他,心里多少了然她的想法,想必他亦是想趁此机会,听听皇后和太子的心声。

说起来,这也算是明宗帝的卑微,高处不胜寒,他身边可信任之人,少之又少,身居高位,走的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现在正在坐着的至尊之位就拱手他人。

日日受着猜疑的折磨摧残,也不能说这不是他的惩罚,只是在喻清寒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明宗帝自作自受的结果。

如果当初他没有猜忌父亲,没有对秦羽军下手,那么现在,或许她会觉得明宗帝还有那么一点让人同情的地方,而现在,她只恨不能马上手刃他泄恨。

承德皇后心里一阵阵慌乱,凌恪简直是疯了,这样的话他竟然也能说的出口,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明宗帝因此震怒,将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一步。

她抬手颤颤巍巍指向凌恪,说出的话却隐隐带着几分怆然,“恪儿,你当真是这么想你母后的?”

凌恪知道他是伤了承德皇后的心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早晚是要闹到这一步的,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凌恪笑了笑,那笑容里,更多是无法释怀的悲凉,“母后想让儿臣怎么想?您如此费尽心思为六弟筹谋,不惜将儿臣当成您的棋子,这样的伟大,您觉得儿臣还能怎么想?”

喻清寒小小地,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凌恪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虽是始作俑者,但也不全是因为她在旁边煽风点火所致,承德皇后这么多年对凌恪和凌淇的区别对待,也实在太明显了些。

也难怪凌恪会觉得崩溃,明明身为太子,却名不符实,而太子之位,也不过是承德皇后为了不落入他人之手,不得已之下才选择的他,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身在局中的局外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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