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寒正视明宗帝的眼神,她从未害怕过这一天的到来,哪怕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亦无所谓。
从明宗帝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让明宗帝忌惮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爽快之意,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好不容易接近最后一步,是绝对不可能功亏一篑的。
承德皇后自然也不傻,同明宗帝夫妻多年,对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就像此刻,她知道明宗帝心中的忌惮。
这是一种对喻清寒不由自主,完全不受控制的恐慌,而他们竟不知道这种害怕从何而起,大殿之上,唯有凌恪,还天真的以为,他的阿寒,还如从前那般天真善良。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喻清寒做些什么,“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一人所为,是儿臣一直钟情阿寒,没有所谓的红颜祸水,阿寒是无辜的,还请父皇,母后,将所有过错都算在儿臣身上,不要降罪于阿寒!”
当初因为兵马大将军的事,他让阿寒受到委屈和伤害,现在这么做,也算略略弥补他当年的过错。
你说凌恪他傻吗?其实也说不上,最起码他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永远无法抹去,就像他对喻风秦犯下的错误一般。
可你说他不傻吗?他又傻透了,喻清寒做了那么多事,冷酷残忍至极,可他总有那么多为喻清寒辩解,为她开脱的理由借口,哪怕他心里清楚,这些根本站不住脚。
明宗帝气得脸色铁青,承德皇后更是要把喻清寒给拆吞入腹一般,不明白她究竟施了什么法术,把她儿子迷到这种程度。
“太子,住口,给本宫适可而止,难不成你真要为了这个祸水,连太子之尊都不顾了吗?”
承德皇后自知凌恪对太子的身份还是极其看重的,料想喻清寒再怎么重要,也不可能同这储君的位子相提并论,然而这一次,她又猜错了……听到她这么说,凌恪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太子之尊,自他成为东宫太子以来,哪一刻有过太子之尊,他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父皇母后心里的储君人选其实根本不是眼前的他。
这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想让父皇母后看见他,可到头来,也只是做了无用功罢了,不止是母后,就连父皇也觉得他德不配位,要不是凌淇年纪尚幼,恐怕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太子了。
冥冥之中,因为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天长日久的积累,让凌恪忍不住连承德皇后也恨了,恨她为什么同是儿子,他和凌淇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恨她明明这么多年在她身边伺候陪伴的是自己,可她始终惦念着行宫的凌淇。
不是没有想过除之而后快,只是他碍于亲兄弟的情谊,凌淇毕竟跟他一母同胞,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就将他置于死地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可是现在,凌恪突然有点后悔了,他后悔没有早点除掉这个祸害,彻底断了父皇母后的念想,也后悔为什么一直对他们心存奢望,以为只要努力了,总有一天,父皇母后是看得到的。
所以现在,他终于爆发,那么多年的愤懑不甘,甚至是怨恨,他不顾一切发泄出来,哪怕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他远远无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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