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又用我不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这是不是他们已经接受我、不赶我走了呀。

可无论我走还是留,在我眼里都不算事儿,要不是银丝非拉着我来我都不想来。如今关于我的去留,却叫你们四大长老前来道,感觉咋就那么不靠谱呢。难道云隙的长老都闲得只看管门户了吗?

一共来四个,三个完了,该老四了,却不知这四长老您老想要点啥,我心里实在盼着她能出点有创意的话题来,也好结束我这一头雾水。

“听王上叫你离生,那我便倚老卖老也这样叫你了,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女子就是不一样,话好听不,便是这语气语调语意也让人心里舒坦得紧。

可你这四人行总不会是为了确定对我的称呼就是了,这点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老四与那三人用眼神稍做交流后接着,“王上久不在族中,现下里子嗣实是不丰。我等见王上与离生日夜牵挂,想必是感情甚笃,不如由我四人做个媒,你二人便就做了夫妻如何。”

咳!咳!咳!

我发誓,我真没有口水,此番是被这四长老一番惊言论给惊着了,此次纯属干咳。

风烈鸟族出动了四位大长老,在我一人坐于花间之时,瞒着银丝与白羽,各司其言地为我的银丝做了个大媒。

这是啥情况呀,鸟族都这么特立独孝标新立异吗。

但我想知道,你四位看上去年岁着实不的老鸟,是不是岁数太大神智不清思维混乱了呀。

我初见银丝时,他不过是只白生生的鸟蛋,是我将他孵化再养大含辛茹苦几百年方养得学会了自已觅食,又亲自给他办了喜事,再为他抚养那几只鸟崽子。这在凡间,我就是银丝他娘好吗?如今你们却要将他娘嫁与他为妻,不,也或者根本和妻扯不关系,很有可能是妾。

你们四大长老究竟是咋想地呢,这是明晃晃地乱伦好不好,没这么干地呀。

实是有些哭笑不得,如此奇葩的提议却要我如何回答才好呢。

正措辞间,大长老又“离生你虽为异族,且有些妖气,但我观你灵台甚是清明,我等必不会错待了你。”

这又从头开始了吗?让我句话好不好呢,我也表达一下我的意思,如此方叫交流不是?

“大哥所言极是,离生不必担忧,入我烈族,必不会亏了你的。”

“如离生应允,我即刻着人去办,明日即可行大婚之礼。”这是老三。

彼时我心生一种用力抚额的冲动。这上地下甚至异世的,都要被催婚是几个意思呀。我就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好,入了你们的眼呢。从前吧,我乃师尊净瓶中的一截柳枝,颇具灵气,都相中于我,我也能理解。但此生的我却是以连城血脉滋养,虽原身还是那截柳枝,但体内流淌着妖血,分明已是妖身,你们咋就还乐此不疲呀。

四长老也没放过我,接了句更为有力的,“离生无须担忧名分之事,我烈族从无妻妾之分。但凡你入了王府,地位与那白羽是一般的平起平坐,且你于王上有养育之恩,我合族定会高看一眼的。”

看看,你们也不糊涂啊,知道我于银丝有养育之恩,仍前来为我等做媒,却,六界八荒,古往今来,你四位可看到有娘亲嫁给儿子的吗?

如此乱伦,让我情何以堪呀!

退一万步,我与银丝并无血缘关系,且你们也不拿年岁差距做衡量,而那银丝是我亲自调教的自是合我心意,但纵使他便是有万般的好,即使崩地裂、地覆翻,也是绝不可能结为夫妇的。

这世上,如我离生要嫁,必嫁连城。

这四人显然不知我与连城之事,虽行事颇为莽撞,看那银丝面子,我也是发不得火的,但也需将事情个清楚。

话已到嘴边尚未出口,一道严厉男声从不远处响起,“长老们休要胡,离生在本王心中与母亲无异,慈提议实是荒谬,倒叫本王为难。”

我很是没有重点地觉得,银丝这句本王得甚为有气势,与那平日里央我为其带孩子的熊样实是壤之别,很有些王上的威严。

银丝的话甚得我心,有他发话,便不用我费心思考如何回答了,连忙赞同地拼命点头。此时我毫无母亲的气势,倒真有些象那躲于男子身后寻求保护的娇弱女子。

四大长老应是没料到银丝会来,迅速交会了一下眼神儿都了然地点头后急急站起身,大长老诚然有带头饶风范,顶着银丝那一脸不虞,将话得虎口拔牙一般,“王上子嗣不丰,于合族发展壮大不利,此乃臣等无能。故议及为王上纳妃之事,还望王上配合。”

王上子嗣不丰与你们有啥关系呀,你们便是再有能耐,还能帮王上生孩子吗,如此不是乱了套?这大长老思维飞跃,实乃奇葩中的王者。

银丝听得此话也是脸色铁青,那没有多少肉的腮帮子上齿印盎然,“离生养育了本王,又是本王的主人,便也是这烈族的主人,永远都不会变。子嗣问题容后再议,四大长老还是各司其职管好自已分内的事情罢了,再以此谬论叼扰主子,定不轻饶。”

完便甩袖离开,却又在看到花园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羽时愤怒地加了一句“纳妃之事本王绝不应允,休要再提。”

四大长老一腔热血却挨了王上一顿批,灰溜溜地走了。

独留我在花间独坐赏景。

我做为整个事件的当事人,连句话也没来得及,事情便结束了,省心得很,却很有些满腹话语未获发挥的憋屈感由然而生。

出了这么个让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聊事儿,便觉得无颜面对白羽,再于此处留下去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向二人辞行欲回妖族。奈何二人并不应允,且将进出的阵法给改了,是让我多住些时日,免得回了那妖族睹目思人凭添忧绪。

故而,我在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后继续在这云隙过我的寄居生活。

云隙有个习俗,每年的三月初三为团圆节,每年的这一,全族上下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仪式。

平常百姓家也就是个喝青花酒,吃青花馍馍,全家人聚一聚。

王庭便要精细得多。彼时,烈族王廷成员在银丝的庭院内人头攒动、欢聚一堂,美酒佳肴、八珍玉食一批批的往上端,吃得我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六界当中但凡开了宴席,定需有歌舞做伴,烈族也不出其外。

一群衣着艳丽舞姿绝美的舞娘刚刚撤下去,便上来一位红衫男子坐在一架古琴前,头戴白色风帽,帽上白纱垂至胸前,衣袂飘飘,墨发如泼。

修长白皙的指撩动琴弦,叮咚琴音婉若珠落玉盘,又如鸣佩环,不绝如缕,俨然凡间异常受推崇的那曲凤求凰。

突地想起,那年我于凡间之时,我的连城也曾这样一袭红袍地坐于亭中为我抚过这首曲子,琴音也是这般的令人如醉如痴。而眼前这位抚琴之人,我虽看不清其容貌,却让我生出隐约的熟悉之福眼前便又出现了我的连城,那样的倾城容颜,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只看着我的温柔宠溺的目光。

殿外明月高悬,一阵挟着香气的夜风掠过,将红衣男子的面纱拂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展露出来。

如星的眸,如花的唇,连城!连城竟然在这里!

豁地站起身便欲奔过去,身侧的银丝也被那张脸惊到了,也不过稍有愣怔,便伸出手动作迅速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怜惜地目光望向我,“离生,他不是连城。”

怎么会不是连城,那熟悉的眉眼,分明是我心心念念的连城啊。

他就在那里啊,怪不得我找遍六界都没有他的踪影,原来他在这里。

挣脱银丝的手,踉跄着奔到红衣男子面前扑坐于地,便抓住了他的手,“连城,原来你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

男子受惊向后闪躲,风帽掉落,现出全容,而我那已执住他手腕的手也探到了他的原身。

他是一只白羽红喙的风烈鸟,是一只长得颇象我的连城的鸟,而我的连城是这六界当中唯一的一只火麒麟。

他真的不是连城。我的连城绝不会用这样陌生冰冷的目光看我,绝不会眼见着我跌倒了而无动于衷。

是我认错了人。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连城,也没有人能代替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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