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奕峦,那可是瀚王面前的红人了。且不说平安之乱里协助护驾,而后在诸多事情上,奕峦也总能给瀚王的决策提出极好的建议。
有他这么一开口,瀚王自然是连连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情确实应该普天同庆。让天下的老百姓都一同庆祝才是。咳咳……说来,近日怎么没看见定衡王啊?”
奕峦颔首道:“王兄缠绵病榻,定衡王还需在前朝协理朝政,故而少有空闲。臣弟这样不通国政的人,自然应该在王兄身边分忧。”
瀚王哈哈一笑,脸上病色和喜色交融着。
“你是勤谨,寡人病了这些时日,你跑得比泽定还勤。你小的时候,寡人没怎么注意你。如今你长大了,寡人才觉得以前诸多事情对不住你。”
奕峦淡笑道:“君主决策,都以大局和国利为重,臣弟既便有什么个人的的事,也不值一提。”
瀚王闻言,欣慰地拍了拍奕峦的肩膀。
只是欣慰归欣慰,实则根本无人知道。瀚王一病,奕峦就一直在他的药物饮食里掺杂一些与他病情相悖的药材。如此才使得瀚王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此时一直是奕峦独自一人隐藏至今的秘密。
倒不是他真想杀了瀚王,只是如今泽定的王位已经没有竞争者了。瀚王早一天死,泽定就早一日登基。幼君登基有些什么弊端,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如泽定所期盼的那样,瀚王回光返照了两天,就咽气了。
泽定在敲锣打鼓声中登了基。没多久,白鹿歌就押着罕元的俘虏将士们回了大瀚来。
这其中,自然也有佘远战的全族家人。这会儿的佘氏一族,因为在征元大战的时候,暗中向霍麓展手下的谋士传递了许多情报,使得征元大战格外顺利,所以一入大瀚,也被封了将号。
奕峦现在自是没有再住在宫里,而是转而住进了酩聊住过的别院里。
此处沉寂荒废了许久,如今又有人住了进来。那些早已枯萎的海棠,槐花,也终于在奕峦精心的照料下重新绽放了。
这日灿阳灼灼,这别院也格外热闹起来。
“这样?还是这样?”白鹿歌站在椅子上,将手里的一幅画卷在墙上比来比去。“到底要怎么挂嘛,怎么挂你们都说歪。”
“你轻点,这些画都很贵的。你要是弄坏了你可赔不起。”白朔邪扶着椅子道。
“呿,一幅画而已,左不过是一张纸上画了些花花草草,鸟兽虫鱼人什么的,怎就那么值钱了。还不如挂一把宝刀在这儿呢。”
“你不懂这些文雅艺术就别瞎嚷嚷,丢人得很。”
众人一阵哄笑,围坐在茶案前,看着秦笡在画纸上描摹彩墨。画中女子的模样已然成形,俨然就是后来,让霍麓展看出了端倪的那一幅美人篦头图。
霍思疆钦佩道:“到……到底是,是秦二小姐的手笔,这画果真……真是惟妙惟肖,就,就如酩聊公主生前模样一般。”
“画作再好,又岂能比得上真人的万中之一呢?”秦笡笑道。“酩聊公主生前也与我颇为交好,为她画一幅画是理所应当。”
白谛皈正与霍麓展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对弈。他步步仔细,但霍麓展却是游刃有余。
“霍三公子果真是对弈奇才,我甘拜下风。”
霍麓展面色淡淡:“大将军过奖了。”
他轻轻捻了捻手中的棋子,转而又抬眼看了看这别院中的诸多陈设。发现那屋子里摆放的花樽香炉,都不似寻常王侯家那么名贵。手中的棋子也不像那些名贵的棋子一样,是采用白玉和墨玉制造的。
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云母石棋子。
“奕峦君得封亲王,封赏无数,却不想家中陈设依旧如此素雅。唯独墙上的字画是少有的珍品。”
奕峦微微一怔,笑道:“让轸卬侯见笑了。我这人素来不喜什么金玉奢靡之物,唯独这些字画让我颇感兴趣。”
霍麓展“哦”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了。
但经霍麓展这么一问,在场几人却忽然生出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既然奕峦不喜欢那些奢华的金啊玉啊什么的东西,那也没见他平日的生活过得有多滋润啊?
再说了,不喜欢奢华,和节俭是两码事。就比如霍麓展和白谛皈他们,也都不是喜欢富丽堂皇的金玉之物的人。但白府里摆放的紫檀桌,湳海的大珊瑚还有香炉里点的甘霖香,那样样都是低调又昂贵的好东西。
可再看奕峦君这别院里,除了那些字画收藏,别的陈设就跟普通人家的差不了多少。而且至今,奕峦君都还没有自己修建王府呢。分明老瀚王还在的时候,就已经给他封了地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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