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的结果不出所料。虽然有不少世家子弟都碍于安氏和太子的名头,不敢跑在两人前面。但是白谛皈不,他依旧是竭尽全力,既便将身后的对手抛得远远的,他依旧没有半分松懈,轻松取得了胜利。
安敛和安王后的脸色自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瀚王却是连连拍手叫好,大赞白谛皈意气风发,无视权名,简直就是后辈中的典范。当场就封赏给白谛皈三千黄金和十匹尤夷贡马。
黄金是次要的,这贡马可是千金难求。这一赏赐惹得场中众公子都艳羡不已,而一个蓝衣少年更是气恼不甘地将手里的马鞭狠狠往地上一摔,看起来十分不服气。
这少年衣服上绣着霍家的九瓣莲家纹。奕峦第一反应是,此人是霍家嫡子霍麓展。但下一刻又觉岁数不太对,这才想到,这应该是庶出长子霍濯墨。
只见霍濯墨气恼地叫嚷着要跟白谛皈再比一次。但胜负已分,白谛皈根本无意再与他比试,便婉拒了。霍濯墨痛骂白谛皈作弊,但少年秦赳立刻站出来为白谛皈正名。
白谛皈自是没有作弊取胜的。霍明宗看着霍濯墨没完没了的样子心觉丢脸,立刻让护卫将儿子拉了回去。
奕峦本欲上前再跟白谛皈说几句话,但一个秦赳却已快步上前,一把勾住了白谛皈的脖子。两人说笑嬉闹,看起来亲密不已。
秦赳的小腿上打着正骨夹板,显然是有伤所以无法参加赛马。白谛皈埋怨了好友两句,转而便搀着秦赳下了场去。奕峦也只好略失望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但尚未坐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先拦在了奕峦身前。他抬眼看去,才见这竟是守在那罕元公主身边的那个护卫。
这人留着短黑的胡须,肤色黝黑体型健硕。近看之下奕峦才认出,他身上穿着的是罕元的将军服制。只不过不是将位很高的那种。
这时的奕峦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佘远云,他的亲生父亲。
“你是,奕峦君?”佘远云面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喜悦,叫奕峦好生疑惑。
“是,将军有礼了。”
“你母亲可是木婕妤?”
奕峦皱了皱眉,只觉这人未免太过无礼了。哪有人一上来就问你老娘是谁的?何况他根本也不认识这人,更觉得莫名其妙。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耐心点头:“正是。”
闻言,这佘远云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感慨的光华,甚至有点像是泪光。他细细打量着奕峦的眉眼,像是在看着一件世间稀有的珍宝。
“都长这么大了……像,果真是像她,眼睛像,脸型也像……都长这么高了……”
佘远云说着,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来按一按奕峦的肩膀。这个举动实在让奕峦觉得有些冒犯,他皱起眉头退后两步。
“我与将军素不相识,将军这是何意?将军与我母亲莫非是旧识?”
佘远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他苦笑一声,局促地收回了手。
“是,我与木婕妤是多年旧识。当年得知她……得知她过世,我亦觉痛心。想来这多年,你定吃了不少的苦。你这嘴角是怎么回事,谁将你打伤了?”
佘远云气恼不已,抬眼四顾,目光落在正与北昌说着话的安九鸣身上。
“可是那位安公子?”
奕峦道:“将军为何对我如此关心?安公子到底是安氏嫡子,身份显赫,我自知比不上。古往今来,庶出子弟终究是比嫡出子弟要低上一等。就好比白少将军和那位秦公子,都是嫡出,关系也更为亲密。而对其余的庶出子弟,便不甚在意。我母亲,我自己,都是庶出,又能如何呢。”
“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身份权势高低,岂是嫡庶就能分别的?我也是庶出,但那又如何?只要有本事有能耐,总会谋得一席之地,也总会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的。”
这番话说得真切,叫奕峦不由自主地对佘远云产生了些许好感。
“多谢将军宽慰,幸好我尚有一胞妹与我相依为命。这宫中虽无什么人情冷暖,但也不至于孤苦。”
佘远云有些诧异,茫然道:“你,你还有个妹妹?她现在就在宫里?”
“正是。”
佘远云懵了。分明十几年前,木婕妤的陪嫁侍女阿兰才带着酩聊来投靠了他,怎么现在奕峦还说,他身边儿还有个酩聊?这,可真是叫他摸不着头脑。
但还没等他多问什么,奕峦就先颔首致意,转身回了座位去。看起来应该是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了。佘远云也只得黯然转身而去。
奕峦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去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闲聊的,何况还是他国的使者。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看了去,在瀚王面前添油加醋几句,说不定还要治他个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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