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巫旬纻便看见了意气风发的白翳佩剑归来。
她似乎对于在这里看见巫旬纻并不吃惊一进门就问到:“你有要事找我?”
巫旬纻站起来说:“我和师兄打算明日离开落江成。”
白翳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房,把身上的甲胄取下挂在架子上,然后再走出来。
她伸手示意巫旬纻坐下:“正好,我也有此意。”
见对方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她又说到:“我也打算离开落江城。”
“你离开落江城?”巫旬纻自是十分惊讶:“你为何要离开落江城?”
白翳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想必昨日,覃穹已经去找过你了。”
“嗯。”
“那你还问?”白翳说:“我原本得你帮助可以再活二十年,是为了收复山河,平定乱世。可是造化弄人,最后躲到了这落江城成了一城城主。可那又怎么样?这落江城没有我白翳还是落江城。”
巫旬纻道:“这乱世有无你我也还是乱世,你和补救安身在此。”
“我不打算让其他人跟我一起走。”
这一点巫旬纻倒是没有想到。
“你的意思是,只是你自己离开这里?”
白翳点点头,道:“我祖父年事已高,虽然康健,但也不宜颠沛流离。而我那些将士,他们跟随我淤血杀敌多年,不曾过过几日好日子,留在着落江城度过余生,挺好。”
她面具后面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那一叠糕点,继续说到:“我有故友遗失了重要的东西,这落江城看来是不好寻找回来了。”
“你就为着这个?”
巫旬纻心想,不知道是何重要之物,让白翳也萌生了这想法。
“倒也不全是,我其实,还想回京城看看。”她的声音淡了许多:“在死之前,回去看一眼,很正常不是吗?”
巫旬纻只知白翳是被满门抄斩,却不曾想到她居然会对那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地方充满怀念。
“这落江城的繁华对我而言就像是昨日的京城,尤其是一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万家灯火亮起,有时候,我总觉着自己还在京城,我的亲人好友也都活着。”
“人很奇怪,总是会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事物记忆深刻,时间长了,即便是埋怨也渐渐变成记忆里重要的一部分,若是时间足够长,甚至可以转化成对往昔的感叹的不舍。”
她说:“我倒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只是有些想念而已。怎么说,我也活不到将那份仇恨转化成只剩怀念的年级了”
巫旬纻想,许是自己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多以白翳在自己面前才会显得柔软吧。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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