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媚一愣,不明白这个一贯没有多少交集的侯夫人与自己有什么话要说,只就笑了笑,说道:“还请侯夫人有话直说。”

承恩侯夫人陆兰馨被班媚指引到一处无人看到的地方说话,云毓云祯二人也跟着移开脚步,观察她们二人。

陆兰馨闻言,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转而换成了面无表情,她冷声说道:“德淑县主,本夫人不知道你是通过何种手段,蛊惑得我儿子对你念念不忘的。但是本夫人一句话要告诉你,像你这样不安于室的女人,本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你进侯府的大门的。”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顿时像是凝结起来了一样,围绕在她们二人的风暴,席卷而来。

班媚觉得可笑,又有些不可言说的失落与愤怒,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要指责她?难道她的孤女身份,就是过错吗?

“侯夫人,您的儿子喜欢我,我不知道,也不知情,请你搞清楚,不是本县主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而是他自己单方面的喜欢我。别人喜欢我,我干涉不了,也做不了主,如果侯夫人觉得本县主有错,那么为什么不去指责你儿子呢?要知道,你儿子自己想不开喜欢本县主,与本县主何干?”

班媚讥诮地瞅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还以为承恩侯夫人有多了不起呢,却不想到头来,也是个俗人。

她自己儿子喜欢她,与她有什么关系啊?说得好像是她勾引了她的宝贝儿子一样。

陆兰馨闻言,脸色爆红,那是愤怒与尴尬的脸红,她冷冷一笑,不屑地瞥了一眼班媚,说道:“德淑县主,你要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你不过是一介孤女,身份卑微,家中无人,是个十足十的不祥的存在。本夫人今日会来警告你也是瞧得起你,觉得你与我儿子不般配,好言相劝,偏偏德淑县主这样的得理不饶人,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这大概就是这些贵妇人的本事了。

班媚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是个蠢货,看不清楚这些人的嘴脸。承恩侯夫人自视清高,瞧不起她的身份,跑过来警告她不要肖想侯府世子。

她很想笑,却又觉得心中悲凉。明明是那个世子自己喜欢她,凭什么这些人跑过来指责她?仿佛这件事只是她的错误一样。

喜欢一个人,难道被喜欢的另一方还要负所有责任,最好是有自知之明地远离对方吗?

她不懂,也不想懂了。

班媚的眼底起了一层冷嘲,面对承恩德夫人的咄咄逼人,她只是淡笑着,回答了一句:“我为世子有你这样的亲生母亲,而感到同情。”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刺痛了陆兰馨的某个敏感点一样,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陆兰馨直接兜头盖脸地给了陆兰馨一巴掌。

陆兰馨始料不及,右脸颊被打的通红,这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真的是狠狠地击碎了班媚的自尊心。

在一旁看着的云毓云祯二人这时候也坐不住了,云祯第一个站出来,对打人的陆兰馨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哟,这不是承恩侯夫人吗?怎么变成市场的老大妈泼妇一样,打人啊?”

云祯的身份,无论是陆兰馨还是承恩侯,都是得罪不起,更不用说,云祯的平阳侯,还比承恩侯高上那么一级的。

陆兰馨无暇顾及思考云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问题,转过头去,换上一副亲切和蔼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对云祯说道:“平阳侯说笑了,本夫人不过是一时气愤,这才打了德淑县主一巴掌。德淑县主和本夫人就是开个玩笑,平阳侯切勿当真啊。”

云祯讥诮地翘起嘴角,越过陆兰馨,直接来到班媚的面前,客气地问道:“德淑县主,你没事吧?”

班媚摇了摇头,勉强说道:“我没事。”

即便有事又如何?承恩侯夫人又不可能给她道歉,她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云祯瞧出班媚的想法,勾了勾唇,冷冷地扫向陆兰馨,似笑非笑,“侯夫人,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先不提你打了德淑县主一巴掌的事情,本侯爷今日和你说道说道德淑县主的身份。德淑县主是班家遗孤,忠臣烈女,这层身份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文武百官见到了德淑县主,都要客客气气的,绝对不能有丝毫不敬。因为,班家有功于朝廷。天子以仁德治理天下,体恤臣民关怀子民,对贼子毫不手软,自然对功臣多番照顾与体谅。今日德淑县主被人打了一巴掌,要是此事传入陛下的耳朵里,侯夫人你的位置确定还能一直固若金汤吗?”

云祯说完,脸终于沉了下来,冰冷不含感情的目光直直逼视着陆兰馨。

陆兰馨脸色苍白,讷讷无言,被人当场抓住,还是有权有势的平阳侯,她还能怎么样?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及时止损,切勿让这件事扩散开来。

陆兰馨的大脑快速地转动起来,没过多久陆兰馨来到班媚的面前,仿佛十分真切地道歉道:“对不起,德淑县主,我不该咄咄逼人,更不该百般羞辱你、打你,本夫人给你认错。”

不得不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放在陆兰馨身上很合适。

班媚扯了扯嘴角,因被陆兰馨打了右脸颊,嘴角有些流血,她说话都要费力气,更何况是动动嘴唇。

云祯见状,再次对陆兰馨警告道:“承恩侯夫人,你打伤了人,是不是要有所表示啊?”

云祯这是摆明了要给班媚撑腰她也不明白,一个孤女,还是个刁蛮大小姐,为什么这个平阳侯处处给班媚说话?

陆兰馨内心咬牙切齿,面上不显,抱歉道:“本夫人会给德淑县主送去最好的玉容肌白膏。”

玉容肌白膏,价值连城,还是宫廷限用的膏药,陆兰馨把它拿出来确实是花了整本。

云祯稍微满意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脸色未变,与班媚简单地交待了一两句,临走时抛下一句话:“承恩侯夫人,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要不然……本侯爷会闹到御前,和皇上说道说道。”

陆兰馨瑟瑟发抖,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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