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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禾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赫绍煊的地方已经换成一只毛茸茸的貂,而赫绍煊已经不知去向。

她将貂抱进自己怀里,伸手掀开纱帘唤道:

“立夏。”

听了她的招呼,立夏和敛秋很快便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捧着她用惯的玫瑰花露和漱口用的小瓶。

她先捧起清茶喝了一口,抬眸问道:

“王上呢?”

“回娘娘,王上去议事了。他起得早,不让奴婢唤醒您。”

楚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下次早些叫我起来,要不也没人通知小厨房做早膳,省的他得饿着肚子去上朝。”

立夏和敛秋两个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见楚禾有些不解,立夏神色暧昧道:

“娘娘如今倒是关心起王上来,奴婢觉得这是好事。”

“谁说我关心他…”

楚禾脸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忍不住掀开锦被走到妆台前上妆梳发。

东尧比玉京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尤其是早上寒霜尚未褪去犹让人冷得打个哆嗦。

楚禾穿着寝衣,感觉身上一阵发凉,打了一串喷嚏。

立夏和敛秋连忙走到一旁,一个灌汤婆子,一个找出披风。

立夏小心翼翼地用一条围巾裹了汤婆子,递到楚禾怀里:

“来的时候把专门给汤婆子买的布套落下了,娘娘垫着点,当心烫手。”

敛秋则给她穿好披风,小声抱怨了一句:

“这东尧果真不如玉京,连个卖汤婆子布套的小贩都没有,非得自己织一个才行。”

楚禾转眼瞧见外头进来一串送早膳的宫女,连忙轻轻拍了拍敛秋的手安抚道:

“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改天去找宫里的绣娘做两个便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那几个宫女。

等她们几个退下去,楚禾才轻声嘱咐道:

“在这宫里头,说话一定要小心些。你们都是楚家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楚家,切莫让人抓着把柄。”

上辈子在皇宫里,敛秋就是因为有一次替她打抱不平,因而被手下的宫女检举到楚明依那儿,这才被打发去了苦役所。即便如今的境遇比起上一世好了不少,可她仍然心有余悸。

在她羽翼未丰之前,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能保全自己和她们。

等用完早膳,立夏和敛秋收去餐具,围坐在她身旁闲聊:

“娘娘在行宫住得怎么样?吃的可还合胃口?”

楚禾擦拭着唇角,想起前几日在姚家村的经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忽然,她脑中毫无征兆地冒出“唐尤生”这个名字来。

她总觉得这名字不像是赫绍煊为了隐藏身份,随便取的。

忽然一个念头钻进她的脑海里,楚禾心中一动,抬头问道:

“立夏,我听闻先惠文皇后才是王上生母,你可知道她姓什么?”

立夏摇了摇头道:

“奴婢听闻先惠文皇后诞下王上之时正值朝廷动荡,先皇为了保护他们,便将他们安置在别处,于是鲜少有人见过她,关于她的事便更少得可怜。”

楚禾有些遗憾,喃喃道:

“连姓名都不曾留下么…”

话音未落,外殿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宛如玉石之声悦耳:

“先惠文皇后名唤唐潇,乃是玉阙阁天策士之一——”

这句话犹如古老铜钟一般给了她沉重一击。楚禾抬起头来,看见谢照衡隔着珠帘,站在外殿朝殿内躬身作揖道:

“微臣参见王后娘娘。”

楚禾想起上一回赫绍煊的警告,随即沉下脸来:

“后宫乃外臣禁地,谢大人还是速速退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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