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母后却双手紧抓着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神无意识中透露出一丝狠辣:“你五弟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及你?”

“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迷茫的看着母后,我也知近年来母后为着太子之事,对五弟多有不满之处。

母后瞬间虚心冷眼起来,颇为好看的丹凤眼不再看我,言语也冷了下来:“好好照顾公主!”

母后话落,便带着人出了宫门。我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只觉神思恍惚,神不附体。又过了片刻有一小宫女端了药进来。

素欣在一旁轻声对我说道:“公主,喝点药吧,公主发了高热,又气急攻心,已经昏迷好两日了,李太医说公主的病可拖不得,若不及早根治怕是会留下病根!”

我摇了摇头:“本宫不喝,拿下去吧!”

素欣却还是不死心的将药碗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可是公主,您这身子……”

我只觉得心神不宁,心中烦躁不安我伸手打翻了素欣递过来的药碗:“本宫说了不喝”

只听见哐当一声,是琉璃碗跌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牵引我内心深处的最后一根弦一样,啪嗒一声便从琴身上脱离而出。我只觉口中突然有一股腥味袭来,脑海中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响得我头疼。

我“呕”的一声将闷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素欣却急忙朝外跑去:“不好了,公主吐血了!”我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她跑出去时鞋子踩到地上的水渍时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严厉的扫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最终叹了口气:“将这里收拾干净,出去吧!”

那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将地毯上的药渍用手帕清理干净后,便快速的出了门。

待她走后,我才试着起身将这屋子里的橙色一一看了个遍,安置在妆奁旁边的玉海东青啄雁是我十岁生辰时父皇所赐,挂在床头的玉葫芦我是年幼时去父皇宫里玩,一眼便看上了从父皇的手中抢来的,后来父皇又亲手替我打磨了一个说是保我平安用的。

我仔细的抚摸着,而后慢慢走到门口,父皇只说不让我离开宫中,却不曾说不让我出来走动,两旁的侍卫见我出来都惴惴不安的看着我!伸手想要拦我却又不敢阻拦的样子。

我颇为自嘲的笑了笑:“本宫只在这佑华宫中走动,不叫你们为难!”

得了我的话,他们二人这才行了礼规矩的站在一旁,外边还下着毛毛细雨,我瞧着墙角下的泥土已经湿润了浅一点的地方还有水溢出来,想来我昏迷的这几日都是下着雨的。我朝外走了几步,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苍穹,徒然地便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后视线下移正好瞧见宫门上苍劲有力的匾额,这是我独立宫门时父皇所提,取名佑华不过是想天佑我平安顺遂,安享一生。

不知我在院中站了多久,我身后才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我回头只见素欣拉着顾太医急匆匆的朝我而来。顾太医朝我行礼时,我还能清楚的瞧见顾太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也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素欣走到我身边来替我拢了拢身后的披风,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心疼:“公主,您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朝宫中走去,顾太医替我号了脉后,只说让我按照李太医的药方抓药即可。素欣送他出去后,素和便随着顾太医一起去抓了药来熬。这几日我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父皇见我不再闹腾,便也解了我的禁令,只是还不许我回到公主府中,每每行至一处,身后总有十几个侍卫跟着,我也随了他们去。

我今日特意约了西槿的太子殿下到御花园中小坐,听素和说,这和亲之事本是他亲自向父皇求的,我自问没有做西槿太子妃之资,我来到假山后的的亭中时,见他已然早我一步到了亭中,犹记得他初来时还是个寻不到路的陌生人,如今再次相见,这里却如同他西槿国般来去自由没有约束。

我让身后的人留在三米之外,便是素欣等人也没有跟在我身旁,我在她们三人担忧的目光中朝亭中走去。

我平平的扫了他一眼,见他俊朗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见我来他急忙起身:“怜音,你来了!”

我恭敬的朝他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客气了,请坐!”

北宫文仞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你……是我向东篱皇上求的婚,我不知道你会这般抵触于我!我……是我不对,但我也是真心心悦与你,想要你做我的太子妃!”

我有些温怒的对北宫文仞道:“太子殿下向来都是这般说一不二的人吗?本宫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也不是你说想娶便能娶之人,太子殿下说心悦于我,便要娶我为太子妃,那太子殿下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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