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这一宿睡得到是舒坦,次日清晨醒了之后,还跟默语就这个临时居所展开了探讨:“到底还得是皇宫里哈,随便一个偏殿的床榻都铺得这么软乎,睡起来真得劲儿。”
默语也赞同:“奴婢瞅着比二夫人屋里铺得都还要好,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料子,或许也可能是棉花好,絮得厚,回去咱们也试试,把小姐的床榻改改。”
白鹤染点点头,“这个靠谱。不过咱们自己舒服也就舒服,待会儿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默语不解,“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她现在对自家小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在府里把老爷和二夫人一伙折腾得够呛不说,这都被请进宫了,没想到太后也干不过她,真乃神人也。
“打算自然是有的,但是得靠演技。”她嘿嘿一笑,重新躺回床榻,小身子往被子里一缩,立即就哆嗦成一团。不但身子发抖,牙齿都在打着架,不一会儿的工夫脸颊就发了红。
默语疑惑地伸手去探,不由得惊呼,“小姐额头怎么这样热?病了?”
她冲着默语挤挤眼,“你运内力你也热。嘘,有人来了”
话刚说完,偏殿的门就被人推开,权烟急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到了床榻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求二小姐,快去看看太后娘娘吧!您要的千金和万两咱们都给,立即就给!”说着冲外头招了招手,立即有宫人拿着银票进来,递到了默语手里。权烟再道:“这是一万一千两的银票,请二小姐收着,随奴婢去给太后娘娘看病吧!娘娘今早就吐了血,眼下印堂发黑,手脚酸麻,
已经躺在榻上下不了地了。一切都跟二小姐昨日说的一样,二小姐是神医,求神医去救救太后娘娘吧!”
默语听得十分惊讶,二小姐真是神了,这都能算准。白鹤染眼底却有狡黠的光匆匆闪过,然后哑着嗓子吸着鼻子整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道:“治不了了,我昨儿淋了雨,这会儿染了伤寒,已经难受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哪还有本事给太后娘娘看病啊!再
说我这两条腿,活这么大也没跪过好几个时辰,半夜里膝盖就疼得受不了,这会儿是站都站不起来,谈何看病啊?”
权烟一下就慌了,“伤……伤寒?怎么会这样?二小姐怎么会染上伤寒的?”默语算是服了,敢情小姐是这样打算的,于是赶紧把话接了过来:“小姐刚不是说了么,因为昨儿淋了雨,所以染了伤寒。奴婢是个下人,皮糙肉厚的才没被冻着,但一个国公府的嫡小姐哪禁得起这样
的折腾?咱们一没犯罪二没招惹了太后,真想不明白为何凭白无故的把咱们叫进来罚跪,现在人都给折腾病了,回去怎么交待呢?”
白鹤染顺着她的话往下唠:“有什么可交待的呀,我又不是大姐姐,家里没人挂念我。”“那十殿下回来怎么说呢?”默语不依不饶,“殿下走的时候可是说过的,他不在京里的这段日子,小姐您哪怕是伤着一根头发,待他回来都是要把伤您的人头发全给剃光的。现在不但染了伤寒,腿都跪
瘸了,这帐怎么算?”
白鹤染想了想道:“依着君慕凛的脾气,估计得……砍腿吧?”
权烟都要听哭了,掉根头发都得剃光头,那坏了腿可不就得砍腿么。
这话要是别人说她可不当回事,谁敢砍太后娘娘的腿啊!可要换成十殿下说,那就不能不当真。有什么事儿是那个魔头不敢干的?别说砍腿,大卸八块儿都不带眨下眼。太后这个关可难过了。“唉!”白鹤染又叹了一声,“这就是命啊!太后要是不让我跪,我也不会生病,不生病就能好好的给太后治病。可现在你看看,闹成这样,病也治不成了,遭罪的还是太后娘娘。何苦呢?自己坑自己啊
!”权烟欲哭无泪……
德福宫这一早上乱的啊,场面简直叫一个空前绝后。
几十个宫女太监齐唰地跪在白鹤染床榻跟前哭,那叫一个伤心欲绝,一边哭还一边给她磕头,同时苦苦相求:“请二小姐为大后娘娘治病,求二小姐妙手回春,救救太后娘娘!”
默语看这场面就来气,“别哭了,都起来,这是干什么?哭丧呢?”
白鹤染也跟着说:“就是,你们千万别这样,可小声点儿,这哭哭啼啼的传到外头去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殡天了呢!”默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要不怎么人家是小姐她是丫鬟呢,不只出身决定命运,脑子也是决定命运的关键啊!她只想到跪在这里哭像是在哭她们家二小姐,结果到了白鹤染口中就成了哭太
后,性质立马就变了。
白鹤染的话听得一屋子奴才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长这么大头一回遇着这样说话的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国公府出人才啊!权烟也让她给整得没着没落的,只好苦苦哀求:“二小姐您就行行好给看看吧!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们的错,不该让二小姐罚跪,更不该让二小姐淋雨,您大人有大量,就宽恕咱们这一回吧!求求二小姐
了。”白鹤染还是摇头,“不是我不想治,我是真病得起不来了。但凡我还能坚持,都绝不可能眼瞅着太后娘娘病重不管,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啊!你们也别太悲观,再等等,皇上就快回来了,皇上一回来
太医们就也回来了,到时候太后就有救了。”说到这儿又叫了默语:“把银票还给她们一万两,药方子没开,这钱咱们不能收。我只收诊脉的一千两,无功不受禄,这一万两还是拿回去吧!”
默语听话地将那张万两银票递到权烟面前,可权烟说什么也不接,只一根筋地道:“求二小姐为太后娘娘治病。”
白鹤染替她们出主意:“要不,你们去请请夏阳秋夏神医?”
赵太监一听这话,当时就摇了头,“不行不行,夏阳秋比你还不好对付呢!”
“恩?”白鹤染笑了起来,“原来在赵公公眼里心里,一直是在对付我呢!我一个国公府的小女子能劳公公如此惦记,真是惶恐。”
赵太监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赶紧磕头认错:“都是奴才不会说话,奴才失言,请二小姐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把奴才当个屁给放了吧!”经过这一回打交道,他算是开了眼了,怪不得老太后恨这位白家二小姐恨得牙都痒痒,这二小姐是真气人啊!这好不容易太后挑着一个皇上和十殿下都不在宫里的日子,憋足了劲儿想收拾一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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