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顿了顿,斜睨着眼道:“你说你是定远将军府的丫头就是啊,有名刺吗?”

“有。”

绿桑忙从袖子里摸出了名刺和几锭碎银子一并递了过去,家丁收了名刺和银子,又将银子在手里掂了两掂,嘴里嘟囔道:“果然小家子气,就这点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手。”

说完,竟将手里的碎银子朝着孟九思的方向一扔,有一锭碎银子咕噜咕噜一路滚到孟九思脚下,那家丁眼里蔑视未减,盛气凌人的冲着孟九思道:“你们且等着,我去回禀郡主娘娘,!”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将角门关了。

孟九思心知今日上门来必定会受辱,这家丁就是华阳郡主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不过她既然来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绿桑拾起银子,气呼呼的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姑娘,你瞧他们。”

孟九思神态淡然:“不怕,我们先等着。”

谁料这一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孟九思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着急,反倒屋里的薛良等不及了,心如猫爪似的难受。

此时,脸还未消肿的薛良正仰首躺在加装了荷叶托,铺着秋香色软垫的交椅上,腹部以下还盖了一件颜色淡雅的薄绸毯子,因为有荷叶托的遮挡,旁人并看不到他脸上的焦急。

他恨不能立刻叫孟九思到他跟前来赔礼道歉,再跪求他重新给她一次机会,以修两家旧日秦晋之好,几次三番开口想说话,又怕挨了骂。

他倒不是太畏惧自个的母亲,他只是畏惧外祖母,不仅他,母亲,乃至当年的外祖父,几位舅舅舅母哪个不怕外祖母。

外祖父也是命苦的紧,身为皇帝身边的辅政大臣,辅佐了三代帝王,有道伴君如伴虎,在外要伴老虎也就罢了,家里还有一头更可怕的母老虎等着他。

也不知外祖父前世造了什么孽,和老虎修出这样的缘分,许是老天爷也觉得外祖父在人间生活着实不易,一次外祖父带着母亲入宫见驾,遭遇刺客行刺,外祖父义无反顾,挡在皇帝身前被刺客一剑毙命。

混乱中,母亲也为救皇帝受了伤。

皇帝感念外祖父和母亲救驾之功,特封外祖母为一等国夫人,封母亲为华阳郡主。

外祖父死后,外祖母在沈家更加一人独霸天下,也不知今日是刮了什么邪风,早不来,晚不来,在这种关键时刻竟把自以为老娘天下之一的外祖母给刮来了。

他垂下双眸,朝着撒花软帘方向看了看,有小丫头走进来端了茶和果子给他,一掀帘子就微微看到软帘那头坐着两个妇人。

左边的一个着赭袍,满头银发,额间围着貂皮镶玉抹额,生的很是精瘦干练的老妪是他的外祖母,华阳郡主的母亲沈郭氏。

右边华冠丽服,眉眼间与老妪有五六分相似的正是华阳郡主,因为从孟府回来气得头疼,额两边贴着两块剪成五瓣梅花形状的乌沉沉的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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