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传旨太监,裴老将军苍老又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哎”
这一声叹息里,他过往的铁血峥嵘的一生一瞬间在自己眼前滑过,同时他也看到了裴氏一族今后的命运。
这一生啊,羡慕,追逐,深陷,最后一身牵绊再也挣脱不开。
裴释:“父亲,您又在叹气了,可是叹气有什么用,我们按照皇帝和国师的意愿将菀颜雪带回去,真的就能逃过一劫吗?即使今不动,迟早皇帝也会对裴家下手的,皇帝早就对我裴家起了忌惮之心,哪怕我们想要委曲求全,皇帝也是不会容许沙子一直在自己眼睛里的。如若现在彻底撕破脸,好歹菀颜雪是在我们手里,皇帝若是动我们便会投鼠忌器,我们壁虎断尾,或许还能为裴家博得一线生机,不然,迟早我们裴氏一族会被连根拔起,全灭不留。”
他的狠厉,可听了这话,裴老将军一掌扫落了大厅桌子上的茶盏,盛怒的指着他鼻子骂:“你这个畜生,跪下。”
裴释听话的跪下,可嘴上还是不肯停:“父亲,您难道心中不起疑吗?母亲和妹可是在帝都的裴府里啊,那可是子脚下,若不是子有意,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灭了满门?父亲,您难道不恨吗?”
裴老将军气的随手撤下腰间的马鞭抽向裴释:“住嘴,你这孽障。”
裴释接话接得十分顺溜,干干脆脆的:“如果父亲认为孩儿有罪,那请父亲责罚,但孩儿恳请父亲三思。”
裴老将军立时被气得拿着马鞭的手都发抖了:“好好好,真真是一条好汉啊,看老子不打死你!”
着,他手中的马鞭就朝着裴释招呼了过来。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抽打在他背上,鞭鞭见血,啪啪作响,可裴释却依然倔强的脊背挺拔,一声不吭。
最终,裴释还是带着满心不甘和隐忍的乖乖跟着裴老将军回了都城。
当他们终于回到里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裴府此时俨然是一个大灵堂,到处都是白白的,白色的大花,棺材、白帆、纸钱、香火,祭拜守灵的一切都早已被布置好。
然而,裴老将军顾不得这许多,只是回府洗去一身风尘再换了干净衣服,就匆匆的带着两个儿子进宫面圣去了。
他连多一下对棺材的抚摸和一眼哀祭都没樱
就剩莞颜雪一个人留在这座大灵堂里,百无聊赖,她又想起了那个裴丫头。
丫头的棺材也被运了回来,一路上都在散发恶臭。菀颜雪觉得棺材里的尸体大概已经长了虫子吧。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哎,人真是心思多,死人死都死完了,活人却还要自己给自己演戏来感动自己,弄这些有什么用。”
“因为人心需要仪式感啊,不然静悄悄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来的时候,没人替她欢喜,走的时候也没人时常祭拜时常想念和替她难过,不是太寂寞悲凉了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菀颜雪身后想起。
菀颜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声音让她又想起了那个梦了站在白骨上跳舞的女孩。
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穿了一身黄色衣服,满身华贵之气的女孩,气质也很是端庄雍容。
这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很挑不出错,反而姿态很高,无赌就感觉会被人仰望的人。
可菀颜雪也就是无赌反感她,没有什么理由。
“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裴府?”女孩端着得体温柔的微笑问她。
“我,就是我呗。”
扔下这么一句话,菀颜雪不想搭理饶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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