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对他并不了解之人,看了他这幅相貌,定是以为他是一个病娇公子,只因他的身子要比起北方的大多数男子来说并不健硕,但是他却又长得很高,甚是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小的时候就有人以此欺负他,但是他却生来就不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若是有人欺负他一丈,他用尽手段也要报复十倍回去。
久而久之,许多人忘了,他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他们却都将他视为一个杀人魔头,不怒自威的魔。
“夜王子,尔雅公主来了。”
侯越在赫兰夜身后说道,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飘忽不定。
若赫兰夜在羲赫国中是人人听之皆闻风丧胆的,但有一人绝对不是,那就是自小跟在赫兰夜身后长大的尔雅公主。
尔雅公主并非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而是她的父亲是羲赫的护国大将军,更是赫兰夜的恩师。
只不过因护国大将军在一次皇族内斗之中,为了保护如今的国王而命丧黄泉,而国王为了感激殒身相救之情将他唯一的女儿养入宫中,并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封她为尔雅公主。
而尔雅不偏不倚也正好是赫兰夜的母妃抚养长大,可以说是与赫兰夜是青梅竹马般的关系。
但是有时妾有情,可郎却不知,当真是苦了那女子。
赫兰夜皱着眉转身过来,眼中自带的杀气已经褪下一半。
只见一身穿黄衫的女子如同仙女下凡般地从天而落,立于赫兰夜的面前,她肤若凝脂,眉眼如黛,一举一动皆是清秀之风,且还笑脸盈盈道:“夜哥哥!”
这声音如同夜间溪水般一样澄净,爽朗,不带有一点污浊之气,连旁人听了皆觉得骨头酥软,心中舒畅无比。
不过,赫兰夜又是什么人?
他对于女子从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在他的府上虽有许许多多在世间各地搜罗过来的绝世美女,但在他的眼里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女人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他从未对那些女子放在眼里过,就连他爱哭哭啼啼的母妃,他也不想再见到。
不过,大约因为他是看着尔雅长大的,且尔雅性子活泼,人又十分机灵,从小大小极少为赫兰夜添过麻烦,所以他对于尔雅还是较为宽容的。
“你怎么来了?”
赫兰夜的眉头仍是紧皱着,他似是不愿在此处看到尔雅,而后又大手一挥,示意侯越退下。
其实尔雅也并非是面上看的那般柔弱女子了,她是将军之女,又自小跟着赫兰夜偷偷学了不少功夫,且她的轻功算是羲赫国里数一数二的,若是旁人见了她,定不会想到,此女竟然身怀绝技,委实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夜哥哥,尔雅是来助你一臂之力。”尔雅也是一个惯会看别人脸色之人,她心中知晓赫兰夜定是不喜她身为女子却出现在战场之上,遂将好话说在前头。
“帮我?我赫兰夜什么时候轮到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帮了。”赫兰夜笑了笑回道。
他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尔雅似乎已经习惯了赫兰夜的冷嘲热讽,这心中也自然是不在意,于是又说道:“夜哥哥莫要忘了,尔雅自小熟读医书,又得太已道姑的真传,早已练就一身医术,又怎会不能在战场上帮得夜哥哥与我羲赫将士呢?”
此话倒是不假,留尔雅在军营之中,也对此战大有裨益,只不过赫兰夜仍对尔雅的到来表示怀疑。
他又问道:“说罢,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我的军营又是何目的?”
其实在外人看来,赫兰夜这样问委实有些不近人情了些,毕竟他所问的那人,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妹妹,但是了解他的人便知,若是来的不是尔雅,而是一个陌生女子的话,那么她早就已经惨死在他剑下了,断不可能还要亲自询问。
尔雅做出一个委屈的神情,哀伤道:“尔雅能找到这里哥哥还不知道么?再说了,尔雅自小跟着哥哥也从未出过事,哥哥也没有问过尔雅的目的,如今怎么这般防着尔雅了?”
赫兰夜的心里如尔雅所说的一样,他自是猜到了定是侯越与尔雅联系过导致尔雅一路追随过来,这自小便用的把戏,她还当真乐不知疲。
“此事非同小可,若你现在离开,我权当不知。”
他的声音清冷无比,虽说已经不具备攻击之力,但是就这般毫无感情的话,足以让一个心仪她之人心碎不已。
那尔雅听后,强忍住眼泪,拉住赫兰夜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夜哥哥,你别赶尔雅走好吗?尔雅并非是执意要跟着夜哥哥,而是尔雅现下无落脚之地。”
原来,那国王等到尔雅成年之后,便趁着和赫兰夜不在之时,将她许配给了草包二王子。
真个羲赫国的人都知,二王子是最会拍国王马匹之人,且又生来好色,三言两语就哄着国王将尔雅许配给他。
尔雅自然是不依,故她才会千里迢迢赶来这蛮夷之地,她宁愿助赫兰夜一臂之力,就算是战死沙场,她也不愿嫁给二王子。
二王子府上的妾室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她若是嫁过去,那当真是比死还难受。
再来,也因此事发生,尔雅也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她从前以为她只是将赫兰夜当作哥哥看待,但是这时日一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喜欢上赫兰夜的。
或许,在他执剑护她之时,又或许是在他成为战神之时,但这一切皆不重要。
重要的是尔雅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懂赫兰夜之人,他的府上同样有不少绝色女子,可是尔雅并不在乎,只因那些绝色女子空有一副好的皮囊,全然走不进赫兰夜的心中去。
故,她跟在这里还有的便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心,为了让赫兰夜看到她的与众不同,为了让他爱上她。
但是这一点她断然不可说出来,尔雅同样是个高傲的女子,她要待时机成熟之后才会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赫兰夜自然是没料到国王竟会做出此举,这尔雅怎么也算是他恩师的女儿,却将她许配给了一个蠢货,当真是极为可笑的。
不过,他也对尔雅并不客气,“我的军营容不下一个废人,你若是对此战毫无帮助,我提前告知于你,不管你是谁,我皆按军法处置。”
虽他当下不会赶走她,但是倘若她犯了大事,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不管怎么样,尔雅听他此话的意思便是能留得下她了,她身为一个将军的后人,自然是可以吃苦的,且她今后定能让他刮目相看。
“是,尔雅遵命。”
当夜,侯越被赫兰夜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若不是大战在即,他当真会要了侯越半条命的。
这侯越也是跟了他十几载的人了,怎会被一个女子迷惑?
他以前不说,也并未提醒他,也是因此想要考验他,但是如今他越发是没有规矩,竟然在大敌当前还在做这些小女子之事,委实枉为男儿。
翌日,辛酉年九月初十,宜嫁娶,不宜动土。
阁老府。
今日是夜朝玖与沈云睿的大婚之日,整个府中上上下下皆忙做一团,特别是夜朝玖的院子。
这紫珞当初也只是走了一个过场,断然不知成亲还有如此讲究,而如今,她也只能在一些小事上帮帮忙。
朝玖的嫁衣是以牡丹花为主的,齐奶奶找来的绣娘都不比宫中的绣娘差,这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远远看上去夜朝玖就如同花仙子下凡那般,被牡丹缠绕着,散发出阵阵清香。
“鞋呢?鞋呢?”一丫鬟朝着另一丫鬟大喊道。
“昨夜不是你搁的吗?赶紧想想!”
“昨夜哪是是我搁的啊?你们快想想小姐的新鞋去哪儿了!”
阿红正巧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过来,差点没被那争执的几人打翻在地,急急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还在吵什么?老夫人等会儿就过来了,看到这一幕像什么样子!”
阿红身为夜朝玖的大丫鬟,自然是可以教导她们的。
只见这几个小丫鬟被驯了之后,纷纷低头,哭诉道:“阿红姐姐,我们几个找不到小姐的新鞋了”
什么?阿红心中一惊,急急放下手中的木盆,帮着她们一同去找。
丢了新鞋可是件大事,光是不说那新鞋是小姐与绣娘一起合力费尽时间制成的,就说在新婚当日却丢了新鞋这事儿就是极为不吉利的。
不过好在众人最后在一堆用剩的红绸缎之中终于找到了!
此等大惊之事,光是一个早上就发生了许多例,当真是手忙脚乱。
“朝玖丫头,”
齐奶奶身穿一枣红色褂子,满面春光地走近夜朝玖的房内,只见紫珞正在给夜朝玖上新人妆。
夜朝玖一回头,而后起身小跑过去扶着齐奶奶,道:“奶奶,你坐。”
“坐是不用坐了,奶奶过来是专程给你梳头发的。”齐奶奶笑呵呵地握着她的手说道。
随后又将她置于铜镜面前坐下,抬手执起桌子上的木梳,轻轻置于她如瀑布倾泻的青丝上,和蔼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夜朝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听得齐奶奶这般说道,这心中强忍住了泪水,只怕将红妆弄花,而这脸上早已是扭曲到不似平常。
齐老夫人的手中仍是不停地在给夜朝玖梳发,又续道:“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连紫珞在一旁也看了极为暖心,一想到那日她的娘亲也执意为她梳头,她原以为只是娘亲只是一时兴起,今日一见,却没料到,帮新人梳头之人,这心中定是承载了万千的祝福与不舍,全藏于这一梳到头到尾里边去了。
将最后一步完成之后,夜朝玖带上凤冠,在被喜娘披上盖头之前,她将紫珞拉于一旁,贴在她的耳旁说道:“紫珞,今日你要帮我做一事”
紫珞听后只觉得震惊,随后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再看着喜娘将红盖头置于她的头上,静等吉时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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