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了。

手底下将校都看不到了,此时的基层指挥,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为了守住城墙,他连亲卫都派出去,填满了几处缺口。

忽然宇文铭苦笑起来,城下又有了大规模动静,敌人的生力军加入战斗了。

呵,守不住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李从心那段诛人诛心的言论又缠上心头。

不得不承认,他宇文铭到底是借了对方的功劳,才把北城墙守到现在。

若是没有那箭雨洗礼,身边这些士卒,哪里来的胆气信心与敌人拼命。

然再坚不可摧的信仰也是抵不过现实的。

当士卒们累的拿不起武器,还怎么和敌人战斗。

靠眼神么?

宇文铭不禁莞尔,之前好像是有名长相凶恶的副尉,用眼神将某个胆小旻兵吓得失足落城。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营,肯定又有个能侃上好几年的下酒料。

可惜没有如果,旻军的后大营顶上来了。

“弓…箭手,准备。”

宇文铭手中的剑已经举不动了,声音沙哑的也喊不出音量。

最关键的是,这城墙至上,哪还有能使弓箭的士卒。

城墙的防御缺口越来越大,最终被敌人庞大的数量彻底撕开。

望着那些喊杀叫嚣的旻兵冲杀过来,宇文铭放弃般的靠在墙墩之上。

吾命休矣……

“卑职王刚,奉大帅之命,前来支援。”

宇文铭猛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数百身强力壮的汉子在一名面瘫男子的带领下,扑向冲城的旻军。

城门校尉王刚,因为放李从心出城三次,而被自己调去城外的东营驻守的憨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些兵……难道是东营的?

疲惫并不能阻止宇文铭的思绪。

他明白,李从心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搞小动作了。

这不是猪脑子么。

东营的守兵怎么能动,一旦东西营有失,安来县可就再也没有夺回来的机会了。

况且以王刚身后这几百人,在城下数万大军面前,又能做些什么呢?

多添些忠魂养土么。

“宇文将军,卑职来迟了,吴参军吩咐过,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北城墙多撑半个时辰。

希望将军你能把士卒们重新组织起来。”

王刚勉强击退敌人一波冲锋。

可他带来的手下也因此损失大半,所以他来找宇文铭帮忙。

军令如山王校尉这个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

只要是他接到的军令,哪怕根本不可能,也要制造可能,完成它。

“王校尉,你离开东营的时候,大帅是否教过你,二百人怎么守上半个时辰啊?”

宇文铭嘲笑着,他就是看不惯李从心在自己面前的指手画脚。

私放逃兵,擅动机要据点守军,这种破坏他和父亲全局布置的行为。

当真是一点军事头脑都没有。

看来也只是个耍些把戏和嘴皮的阴险小人罢了。

嗯?那是什么?

有会冒烟的火烧云么?

话刚毕,宇文铭发现西北方向的天边,出现了诡异画面。

不!不是云!

是火!

猛火油助威下的不可灭之火。

与此同时,县城外东西两个方向上,同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听起来不像旻国军队的口号。

宇文铭努力想要听清。

直到两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字,进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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