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领着焦大典去了另外的厢房,李志贤则随着许辉入了书房,早有府丁奉上茶水。
许辉让府丁先出去,看了李志贤一眼,长叹一声,“先生,真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李志贤将茶水移至自己身前,“许将军,许二语焉不详,究竟发生了何事?”
许辉又是一声长叹,“不瞒先生,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谅山城更换了知府而已”
李志贤明白,谅山府背靠大明,属于安南的边疆,又发生知府阮世宁叛逃大明的事,安南权臣黎察任命亲信阮兴杰出任知府,也属常情。
许辉既不是黎察的亲信,又与出逃的阮世宁有过交情,遭到新任知府阮兴杰排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从阮兴杰竟然派出衙役守城、在城门口征收入城费,他显然太过霸道。
而且,许集和巧薇都已经皈依圣教,已经有了依赖大明的心思,是圣教将来退往安南的关键人物,决不能任由阮兴杰欺辱,否则,许辉恐怕难以继续在谅山城立足。
李志贤淡然一笑:“许将军意欲何为?”
许辉苦笑,“到了这个时候,我便是辞去参将一职,恐怕也很难善了”
李志贤早已明白,许辉派出许二向自己求援,应该动了退往大明的心思,但作为谅山府参将的许辉,比做为大明百姓的许辉,对圣教的价值更大。
况且巧薇是谅山城的青衣圣女,离开谅山城,或者说,被迫离开她熟悉的谅山城,她什么都不是……
“许将军要去往大明,我自然鼎力相助,不过,去了大明,许将军只能和阮世宁大人一样,成为大明最普通的百姓,数代之后……”
许辉低下头,眉心皱得很深,“可是,留在谅山城,只怕难以善终,我已经这把年岁,生死倒是不看在眼里,可是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李先生也知道,巧薇还是圣教的青衣圣女,我一旦出事,只怕巧薇……”
李志贤点头,“依我看,许将军未必就到了非走不可的境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阿菊推开门进来,跟在身后的巧薇,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有一大碗米饭,四样小菜,还有一壶酒,加上碗箸,满满的一盘。
巧薇将托盘放在李志贤面前的案桌上,一样一样取出饭菜,“李先生,几样小菜,是我亲手做的,不成敬意……”说到此处,看了许辉一眼。
许辉忙道:“实在不成敬意,等晚上,我再给李先生接风”
“哪里,哪里,这几样小菜十分精致,看着就有胃口……”李志贤冲着巧薇笑道:“多谢巧薇小姐”
巧薇嫣然一笑,缓缓退在一边。
许辉难得地笑笑:“薇儿可是第一次给人做饭菜呢”
“爹”巧薇将“爹”字拉得很长,显然是不满。
李志贤连咳嗽都不敢,他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此时三个人围着他看,他吃得更快,饭菜很快便一扫而空,但一滴酒都没喝。
许辉道:“薇儿和阿菊先下去,我和先生有话要谈”
“是”巧薇答应一声,起身向房门的放走去,走到门口,却是回头,红润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有话要说。
阿菊拉了一把,巧薇出了房门,兀自不肯关门,阿菊实在忍不住,上前闭了房门,“小姐,我们先去池塘那边抓知了,等老爷的话说完了,我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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