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孩子的无辜的,”李志贤道:“可是,他们穿的锦衣,吃的美食,哪一样不是峒民的汗水?就算他们年幼没有作恶的机会,但生在阿准家,他们已经是峒民的敌人,再说,他们难道没欺辱过峒民的孩子?”
唐赛儿低头不语,相公说得不错,阿准的长子阿罗,在气口、寨门处公然阻击营兵,还伤亡过数名军士阿准的次子阿横,曾带着护卫和峒民们残杀了暗影陈苏、马元……他们的确是圣教的敌人,甚至比阿准还要可恶
阿准家未成年的孩子,或许罪不至死,但孩子长大后,未必就能改变养尊处优的习惯,保不准是又一个阿罗、阿横。
斩草必要除根
营兵去查抄阿准的家,未必就是残忍,但相公……相公一向不是心怀百姓吗?
唐赛儿忽地想到,天下之大,未必所有的人都算是百姓
像宫中的皇上、山东一省贪墨的官员,都是圣教打击的对象,自然不算是百姓,阿准算不上官员,但比贪墨钱财、鱼肉百姓的官员还要贪婪,真正是一方恶霸。
如果论起罪行,阿准比贪墨的官员还要可恶
绑架孩子、勒索百姓、对抗官府、杀死营兵,这样的罪行,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唐赛儿心中释怀,嘴角不觉现出一丝笑意,“在战斗之前,相公就知道营兵一定能攻破罗山峒?”
“罗山峒一定会被攻破,阿准以一峒之力对抗州衙,绝对不会得逞”李志贤亦是笑道:“即便这次不能攻破罗山峒,我们还有下次”
唐赛儿明白,相公说的是大势,天道所在,正义必定得到伸张
她淡淡一笑,指着地上下跪的峒民,“相公,他们怎么办?”
“罗山峒经过这一次战斗,对阿准死忠的人,基本上被肃清了,”李志贤道:“其余峒民,以教化为主。就像赛尔说的,百姓愚昧起来,的确有几分可恨,但他们罪不至死,”顿了一顿,又喃喃地道:“他们是被阿准一家蒙骗的普通百姓,实际上也是受害者”
唐赛儿微微颔首,这才是她熟悉的相公,她冲着李志贤莞尔一笑,“相公,罗山峒呢?”
李志贤略一思索,道:“阿准一家已经不存在了,罗山峒的土地收归州衙,再分发给百姓耕种,没有阿准这一层盘剥,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唐赛儿嫣然一笑,“田租与州衙的一样,也是十五税一?”
“那是自然”李志贤笑笑,他原本就想在罗山峒执行州衙的律法,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峒民不愿耕种,他们可以和罗雨一样,也去州衙做工”
唐赛儿若有所思,迟疑片刻,道:“相公没想着在罗山峒创立工厂?”
“创立工厂?”李志贤算计着,罗山峒只有小道通着州城,货物运输极为不便,难道为了区区的千人,就要修建水泥大道吗?
唐赛儿环顾四周,“相公呀,罗山峒地形封闭,又有寨墙拱卫,只要封了气口、寨门,外人很难进入……”
李志贤心中一动,“赛儿是说……”
唐赛儿狡黠地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相公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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