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风配合他演戏,也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道“郭大人不必自责,晋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哪里能怪郭大人,只管好好养伤就是。”
邱覃自认没有两个人那么好的演技,默默退了出去。
赵幼莼确认郭士充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后,便和祝东风一起坐在离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赵幼莼道“郭大人只管好好养伤就是,这里一天十二时辰都有人把守巡逻,定然是安全的,郭大人大可放心。”
郭士充趴在床上微微转着头看向她,道“多谢郡主费心安排,老臣感激涕零。”
“有些事还是要问一问郭大人的,”赵幼莼继续道“希望郭大人多多配合。”
“老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祝东风看着郭士充一脸义无反顾的表情,只觉得厌恶至极,然而他面上不动声色,仍旧带着温和的微笑,道“冯桓到底为何要囚禁郭大人,并且严刑拷打?”
郭士充脸上尽是迷惑不解,迟疑了一下才道“冯桓说要找什么密卷,十年来严刑拷打,不断逼问,都是想问出那个密卷的下落。”
赵幼莼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道“密卷?”
郭士充看他们的表情疑惑不解,以为他们还没能从冯桓那里拷问出什么,稍稍安心,继续道“是,一份密卷。”他顿了顿,道“可是老臣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卷,就算是有,也不会交出去,何况根本就没有。”
赵幼莼点点头,继续道“郭府西北角那个小院是——?”
郭士充面色一变,随即低下头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敏之他——”
赵幼莼看着他,见他额头析出点点细碎的汗珠,鬓角已微霜,至少这一瞬,只是一个中年丧子的父亲。她沉吟了一下,道“郭公子的尸体还没有找到,郭大人节哀。”
郭士充转过头去对着墙面沉默良久,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隐忍着哭泣。
这样血脉亲情对赵幼莼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祝东风也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他想到赵幼莼那日在客栈屋顶说的那一番话,有些担忧的看向她,正好看见她低下头那一瞬间。
果然。
赵幼莼低头调整自己的情绪,她进入行龙卫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各种各样的事也都遇到过,就只有遇到这样至亲骨肉相分离的事,每每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是十五岁时正式从行龙卫训练营出来,进入行龙卫六处成为一个真正的行龙卫的第一年。
当时她转头就跑出了门,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后来因为这件事,她被当时的行龙卫六处领事陈世基专门调去处理那些至亲相残,骨肉分离的案子,直到她学会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行龙卫始终都是这样,公私分明,就算是王爷的养女,就算是皇室的郡主,也一样。
如今赵幼莼虽然不至于失态,但是却总不免有些心情沉重。
很多人,很多东西,拥有的人觉得不过是寻常,毫不珍惜,然而没有的人无论多么热切的追求,都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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