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固公主赵玉质,昭帝第三女,文帝二十九年,都察院左都御史百雁行升右相,重新增删《梁律统》,朝中新旧两党争执不下。文帝三十一年,文帝驾崩,太子年幼,宁王叛乱,杀太子,魏王勤王救驾,斩杀宁王,后由文帝皇后下诏,拥魏王为帝,是为昭帝,即先皇帝。

北固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姐。

当年宁王之乱时,先帝起兵救驾,安排人送元皇后,也就是当时的魏王妃,及几个儿女到北固关避难,当时还是清河郡主的赵玉质并非柔弱女子,她自幼熟读兵书,曾得文帝夸赞“此女若为男儿身,必为开疆良将。”。赵玉质在北固关集结了精兵九万,还有七千娘子军,共十万大军与先皇里应外合,最后血战居庸关为先帝拖住宁王救兵,战死沙场。

后来先帝即位,追封赵玉质为北固公主,以军礼风光大葬。

“我最崇敬北固公主。”赵幼莼摸着那簪子“我若生在那乱世里,甘心效力七千娘子军,血战居庸关,便叫那庙堂之上食庸禄之人都看看,”她目光锐利而坚定“这才是我大梁的女儿家!”

“我倒觉得这簪子很配你。”祝东风道“昨天害你跌碎了一支玉簪子,这只赔给你,嗯?”

“这怎么好,”赵幼莼把木簪放回匣子里,递回给祝东风,道“先前收你一只玉镯,无功受禄,已经不合适了,不能再收你东西了。”

“上次那个镯子本来就是你先看上的,君子不夺人所好,全当是见面礼,”祝东风把匣子塞回她怀里“我碰坏了你的簪子,这是赔给你的,最公平不过,你放心收着就是。”

赵幼莼昨天实在是醉了,记不得最后簪子是怎么掉下去的了,正想说什么,祝东风立刻道“我总觉得郭士充没那么简单,你没觉得吗?”

一说到正事,赵幼莼心思立刻都飞到了正事上“确实,我们进暗牢时,郭士充背对着咱们说的那句话。”

郭士充说:“我劝你省省力气,直接杀了我了事,再多的手段,都没用的。”

“冯桓想从郭士充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是知道什么事。”祝东风道“一个郡守,掌管一州之地,有什么事,能让晋国的暗探大费周章,囚禁他十年之久?”

他们知道的太少,因此百思而不得其解。

赵幼莼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背后另有隐情,还得要接着查下去。”

她站起身来,欲把盒子送还给祝东风,道“这我可不能收。”

祝东风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我的此心寄,正好缺一个笛穗子,你如果觉得受之有愧,不如帮我寻一个笛穗子。”他面色自若“我们做暗探的,身边都是糙汉子,不会做这些,又不愿意随便上街买一个玷污了它。”

他把盒子推给她“若是你挑一个,想必很配,也不算埋没了这玉笛。”

赵幼莼迟疑了一下,随后收了匣子,回了房间。

她把匣子放在桌子上,而后坐在窗边,托着腮,郁闷了起来。

她就是再傻,也该看出来祝东风大概有点喜欢她了。

她一时竟然有些害怕。他们两个,一个是暗探,一个是行龙卫,身上的责任重达千斤,将来要面对的困难险阻必定数不胜数,真要为了一个祝东风,节外生枝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顾一切走到一起,到时候她又要怎样呢?她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官居四品,不服之人数都数不清。不过是因为她是晋王养女,宗室郡主,又很得太后和陛下宠信,再加上她屡屡立功,办事得力,所以才没人敢说什么。

若是因为婚姻儿女情事,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她如何能接受?

皇帝的密诏来的比想象的要快,第二日晚饭前,李昌便把密诏送到了她手上。

皇帝的密诏照例引经据典,絮絮叨叨,意思却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晋国暗探,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并且已经令下密诏给正在酆岩城的邻城昭虞城训练兵马的巽武将军况原,令其协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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