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莼想过祝东风的身份,他是祝太师的义子,明面上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实则是负责晋国暗探的统领,刚刚立下大功,马上要升官加爵。

可他到底是谁呢?

能做暗探的人,大约都是孤儿,就像行龙卫一样。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着“可是我活着一辈子,难道要被这些所束缚住吗?你说你是谁,”他顿了顿,喝了一口酒“还能是谁?你是此刻同我喝酒的人,你是正在吹着晚风,看着圆月的人,你是哪个不甘宿命,追逐理想的人,你谁都不是,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

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

赵幼莼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头顶明月,忽然释然了不少。她抬起手,想喝一口酒,却发现小坛里的酒已经被她喝没了,把小坛放在一边,才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天生是个做暗探的好苗子。”

祝东风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把一小坛桑落都喝了下去,觉得有些不妙。

这酒虽然比不上醉浮生,却也算得上是烈酒了,他向来酒量高,葳蕤山上一盅醉浮生也就睡了一觉就好了,一坛桑落更是不在话下。可是赵幼莼酒量虽然还算不错,却也算不上极好吧……

赵幼莼有些头昏脑涨,又觉得凉凉的晚风一吹,十分的舒服,什么阴谋诡谲,全都消失了,她笑道“我可是堂堂行龙卫的三把手,怎么就,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莫名其妙的什么话都敢说呢?”

她面色有些坨红,行动间都有了醉意,笑道“还和小知了说我相信你……我、我凭、凭什么相信你啊。”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总结道“蛊惑人心的精怪。”

而后头一歪,许是力道大了些,头上的玉簪滑了下去,一头青丝散落下来,随着晚风飘动。

那玉簪掉下去,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果然是醉了。

祝东风正要站起来带她回去,便见她身子一歪,眼看着往下倒去。他眼疾手快的把人一揽,赵幼莼顺势倒在了他怀里,闭着眼,显然是醉倒了。

祝东风把此心寄放在腰间,揽着赵幼莼的腰把人带到地面上。

他摇了摇赵幼莼,轻声道“还走得了路吗?”

赵幼莼没有说话,头歪在他肩头,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故意灌醉小姑娘的登徒浪子。说出去谁相信,是小姑娘主动要喝的。

他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把人打横抱起。

客栈里,李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着这两个人,笑着关了窗。

瞧吧,非要多开一间房有什么用呢?

祝东风抱着赵幼莼上了楼,赵幼莼的房间上着锁,他低头一看,便看到赵幼莼腰间系着钥匙。

他只当没看见,抱着赵幼莼进了他们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

他把赵幼莼放在床上,她面色绯红,像是葳蕤山她发热醒来那个傍晚,天边的飞霞。她静静地睡着,平时英气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祝东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而后仍旧在窗边打了个地铺,去洗了个棉帕,轻轻地给赵幼莼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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