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莼醒来的时候已经申时末了,透过窗便可看到满天的红霞,映的整个葳蕤山都柔和了起来。

她转头正对上祝东风的脸,他伏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这个人的睫毛好长啊。

这是赵幼莼盯了他许久得出的结论。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还攥着祝东风的手,连忙放开手,坐起身来。

她一动,祝东风便醒了过来。见她醒了,轻笑道“你醒了啊。”而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才道“已经退热了。你先别动,我去给你端药。”

说罢便出了门。

赵幼莼被他一连串动作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祝东风已经出门去了。祝东风想来稳重自持,连动作都一起一伏极尽风雅,自相识以来,她第一次见祝东风这般行动如风,又觉得有些好笑,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

也不知是怎么了,笑着笑着眼眶突然湿了,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眶。

心道:怎么还突然矫情起来了。

祝东风端药进来时,赵幼莼才看到他肩上的血色,问道“伤口裂开了?”

“没事的。”祝东风道。

“怎么不包扎一下?”

怎么不包扎一下呢?祝东风想起方才那个抓着自己手睡得安稳的小姑娘,笑了笑,把药递给她“先把药喝了,我就去包扎。”

药很苦。赵幼莼一口灌了下去,皱着眉道“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苦的药了。”

祝东风没有说什么‘良药苦口’的套话,他把帕子递给她,而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她,眉眼都是柔和的。

赵幼莼突然想到方才醒来时看到的他的睫毛,接帕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立刻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祝东风轻轻一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红霞,突然就想到国家昌盛,四海升平,找一个这样的山隐居,然后……

他转头看了看赵幼莼。

赵幼莼被他看的耳廓发热“你、你快去重新包扎一下。”

祝东风出了卧房在客房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下带血的衣服,又折回了卧房。

赵幼莼见他包扎好了,放下帕子道“小时候我怕苦,不肯吃药,师父就会给我一颗青梅子,酸酸甜甜的,我最喜欢的。”她笑道“等到回京,我送你一坛,我和红泥一起腌的。”

“你师父?”祝东风歪了一下头,问道。

“哦,”赵幼莼道“我师承行龙卫上任院长张之苫,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原来是张老的关门弟子。”祝东风道“怪不得。”

“祝大人见过我师父?”赵幼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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