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我又竭尽长白山所学,对信进行了添补。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我把自己所有看过的情爱话本中帝王与普通民女相爱的故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仔细究了秦国刑法,想出了一个既能给予阿怜名分,又不会损害他王者之威的办法。虽然不知有无效用,但这是我“毕生所学”,多少有些用处。另外,我还期望他能念一念旧恩情,好好照看扶苏。无论他将来是否继承秦国王位,只要能平安无忧地度过此生就好。

写完这些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解脱之感让我更加兴奋,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伟大的事。骤然间,我对渐身上的那份洒脱有了更深的领悟,他能放下一切,心中无所拘束,自然超凡脱俗,飘逸绝群。我仿佛对渐又产生了一种敬佩感。这种敬佩感与对长夫子的那种敬佩感不同,这种对同龄人的敬佩往往比对长辈的敬佩来的更强烈!甚至让我产生了向其求道的想法。

信写好之后,用了许久,我才平复下自己激动地心情。之后,我便跟扶苏说了打算回燕国的事,他跟嬴政出入庙堂许久,年龄虽小,但在咸阳城的守城戍卫中已有一定的威信,有他帮助,我才能顺利地离开咸阳。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扶苏听后竟然既没有劝阻我不要离开咸阳,也没有拒绝帮我,反倒是让我不用担心,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兴许,他作为我与嬴政的孩儿,见我们这般情况,也不再好多说什么。这让我产生了些许离别的愁绪,我的扶苏总是这么可人心。

三天后,扶苏告诉我一切准备妥当,只需要第二天一早即可出发。我心中释然许多,临走前,没有太多的念想,只是对扶苏,有些不舍。那天,扶苏陪了我一整天。我也用我拙劣的厨艺,第一次为我的孩儿做了一碗面。虽然扶苏笑着说好吃,可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扶苏一定是强忍着咽下去,还表现出好吃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就没有再让他吃了。想想这世上,唯一能吃完我做的饭菜的,也就只有阳这个傻小子了。

想到阳,我开始想念梅花派了。这么久过去,自己早该回一趟长白山的,也不知长夫子现下如何。先前的噩梦仍未使我忘记,使我心中有怀,如今正好回去好好照看他(兴许是长夫子照看我)。

翌日,在扶苏的安排下,没有一丝阻拦,我很顺利的出了咸阳城。

城郊外,我与扶苏作别。扶苏脸上挂着一丝愁绪,再令人仔细查看我带的行李是否完备后,又劝诱我带一名隶女,方便照看我的生活,被我拒绝了。虽说,自己照看人的本事远不及自己被人照看的本事。可自己带够了银钱,渐说,山下行走,有钱不愁。自己带的银钱,加上扶苏的准备,起止不愁,都快能买下一座小城池了。就算在田野山间,无法使得银钱,自己也还会寻得一些野果,不至于忍饥挨饿。

当然,我也知道,就算我拒绝,扶苏也会另有安排,以扶苏的缜密的心思,没有暗中安排才会让人奇怪。我截然了当地询问扶苏,是否有安排。扶苏脸色涨红没有回答,他在我面前总是不太会撒谎的,我便知晓了。不过,我也不拒绝,因为就算我不让那些人暗中跟着我,扶苏也不会听我的。他在许多事情,早已有自己的判断,有时连嬴政的话,他也不会听从,而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嬴政不但不会因此感到生气,反而很是欣慰。

我叮嘱扶苏,那些暗中保护我的人只能在生死关头才能出现,扶苏点头答应了。毕竟我的坐骑是大黑马驖驷,驖驷跑得那般快,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一人一马,也能溜走。说到驖驷,扶苏像是想起什么事,跑到驖驷耳边说了许多话,只听得驖驷轻轻哼鸣,还在不住的点头,我在一旁看得掩笑不止。扶苏交待完后向我道了别,离别之绪涌起,我抱了抱扶苏,他说他会来看我的。我点了点头,随后爬到驖驷身上,拍了拍它的屁股,示意它该走了。

驖驷对即将离开咸阳感到很开心,高兴地欢鸣起来。我也很开心,此番,我要像话本中的侠客那般,一人一马,饮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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