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陵目光落在她手中荷包上,瞬时惊喜不已,连忙接过仔细查看丝带上玉坠是否安好,再抬头,笑容多了些诚挚,深深施礼道:“多谢小姐特地送还,兰陵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也亏得是落在七殿下宫中,若是掉在宫苑里,只怕也难寻回。”玉长清莞尔,双眸益发澄澈。杨兰陵珍重收好荷包,微含赧意道:

“这荷包是我最看重之物。昨日从宫里回来才发觉丢失,想定是遗落在寿宴上了。如今能寻回,真该好好答谢小姐,只恨身无长物……小姐若闲来无事,我愿弹唱几首曲子……兰陵也只能如此致谢了。”

“说到先生曲技,我还记得昨日先生那四折戏,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家母听了喜欢得紧,连说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玉长清双眸一亮,“我还听闻先生曲技在城中无出其右,想来于南朝清曲也不陌生吧?”

“兰陵不才,清曲也会几首。”杨兰陵当即应声道,“若令堂爱听,尽管送封信来,我必亲身前往,绝无推辞。”

玉长清见她一片赤诚,便也笑道:“是我祖母极喜南朝清曲……先生既如此说,待我回去禀明,择日相请。”

杨兰陵微笑颔首,端详着面前女儿家澄澈笑颜,心底生出几分艳羡,又带几分怅惘。这便是寻常十七八女儿的样子么?——心无所碍,清越天然,连笑容都比旁人纯净,使人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心。

“……小姐昨日亦在宫宴上,不知小姐贵府何处?”她鬼使神差地问道,暗忖能让七公主亲自拜托送还荷包,只怕家世煊赫,若果真是世家女儿,自己或能破例对权贵子弟高看一眼。

“谈不上贵府,祖父父亲俱在太医院供职,帮过七殿下,七殿下感怀,这才请了我和母亲赴宴。”

杨兰陵再不喜权贵子弟,往来熟客里好歹也有几位国公世子,平日闲聊说起宫中事,亦曾提起太医院玉氏父子如何妙手回春,几次救回端王性命,如今稍作联想,便能猜出这位玉小姐必是玉家女儿。杨兰陵不由肃然,愈发注重礼节,玉长清反倒不自在起来,赧颜笑道:

“先生其实不必如此拘礼,论起来先生与我年纪相仿,只怕我还得叫您一声姐姐呢。都是同辈中人,我实在消受不得。”

“曾听客人言,北疆疫疾正是由令尊平定。我敬令尊活万人,故此持礼,小姐自然受得起。”杨兰陵正色道,旋又懊恼起来,“我竟忘了奉茶,实非待客之道……”

“茶便不用了,我这就得走,还赶着去病家复诊呢,不然能跟先生多说会话了。”玉长清通过一番言谈,对杨兰陵可谓刮目相看,印象颇佳,奈何顾及此次来清心街没跟家中报备,难免心虚,遂歉然一笑道:“那改日我请先生到家里再叙,不知先生何日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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