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招摇山白翰神君与天帝少昊大婚的日子。
和初到白翰房里的时候,他已经换上喜服,正坐在镜前等着辛婵为他束发。这套衣服和天帝身上的都是和初做的,当时知道了婚期就开始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竟然做了近一年才做好。
和初待在房里和白翰说笑了几句,见快要到天帝迎亲的时辰了,就告辞说先到天宫去等他们。
本来依着仙界的传统,这般高嫁,是不需新郎亲迎的,但是天帝为了显示他对白翰的爱重,于是决定亲自到招摇山迎娶。
天帝大婚历来是在太和宫举行,现下时辰还早,但已经挤满了人,仙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能得到喜帖的都来了,除了没有法力上不了天的人族,其余几族也都派了人来。虽然太和宫是所有九重天里最大的宫殿,但也抵不住人多,宫内喧闹的声音怕是连下界高一些的仙山都能听到。
人多了,八卦也就多了,今日既然是天帝大婚,这八卦自然是围绕着两位新人身上了。
“愚弟听闻神君曾是帝君所辖的少昊之国的丞相,想来神君定是生的极美,不然怎的天帝放着这么多美艳女仙不爱,竟将一颗心都拴在了神君身上。”一位新晋的小仙问道。
一旁略微有些胖的仙者有些得瑟的笑了笑,然后说到:“愚兄曾有幸见过神君一面,确实是生的极美,不如一些男仙孔武有力,但也不似女仙柔弱妩媚,只能说是自成一格,身上的风韵那是独一份儿的,天底下没有那个能比得上。不过,要说到美,神君的弟子、现任的狐帝那才是真的极美,九尾狐族向来生的美貌,而且还听闻她的母后不过普通狐族,但当时已是三界六族第一美人,据仙界传说,狐帝比她母后还要美上几分呢。”
“真的吗?那贤兄可有见过。”
刚刚答话的那个仙者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自然是真的,不过说来遗憾,当日狐帝夺位与继位之时我正在下届仙山闭关修炼,竟错失如此得见美人的良机,后来狐帝就再也没在仙界现身过,我们这些小仙自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不过愚兄有幸在仙友处看过她的画像,那真的是比世间所有色相都要美上许多。”
“那······即如你说得这般美貌,那岂不是有许多男仙思慕。”
“这倒是真的,听说许多男仙府上都挂了狐帝的画像,日日瞻仰呢。不过啊,愚兄听说······”
“听说什么。”那个小仙十分上道的斟了杯茶递给他。
答话的那个仙者接过茶抿了一口,赞了声好茶,这才神秘的说到:“愚兄那次闭关历时十年,也是出来后听其他仙友说的。据说狐帝当年还是上仙时,曾与鬼域酆都的冥王定亲,但是大婚当日却被退了亲,外界传言说是冥王大婚前夕才想明白自己所爱之人是当时酆都的妙华公主,妙华公主的父亲还是冥王的生死之交,对冥王有以命抵命的救命之恩。”
“那,后来呢?后来狐帝怎么样了?那妙华公主做了冥宫的王后了?还有,难道那妙华公主比狐帝还美?”
“后来啊,据说狐帝在一个月后晋身成神后,亲自带了聘礼去酆都外还给了冥王,第二日就回了青丘之国搅乱了当日的原定狐帝的继位大典,成了新任狐帝。到没听说过冥宫有王后,不过倒是传言有位叫妙华的侧妃,想来便是之前的那位妙华公主吧。从未听过她貌美的传言,想来是比不上狐帝的。”
“那为何冥王还喜欢她,不喜欢狐帝?再说不是说冥王所爱之人是她,那为何没有封她做王后?原定狐帝又是怎么回事?就如下界皇室夺嫡一般吗?”
“情之一字,又有谁能说得清呢。传言传言,自然是被人传出来才叫传言,但是真是假怕只有当局之人才知道了。至于原定狐帝的事就说来话长了······”
“青丘之国狐帝到!”
门口仙官的唱和声传遍了整个太和宫,所有人都停止了和同伴咬耳朵,转头看向宫门口,那位有些胖的仙者也停了嘴中的话,做出和其他人一样的动作。
和初甚少露面,宫内的那些仙者们陡然见到这副绝世的容颜,都忍不住呆了,更有人流了口水出来,汝钺一个眼神横过去,那人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擦了擦都淌到衣襟上了的口水。
引路的仙官将和初引到右边首席坐下,彬蔚三人前来拜见,寒暄了几句后,性子活泼些的三青就跟着他们去了旁出,汝钺则随着她做到了她身后。
之前回了青丘之国后,和初想着自己也不需要被保护了,而且他们毕竟不是青丘之国的仙,就让他们会九重天了,现在他们也算是仙界青年中的佼佼者了,各自都有不小的成就,也领着不小的职位。
和初浅啜了两口桌上的茶,又挑了看得顺眼的点心尝了尝,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转过头去和汝钺讲自己新得的话本子,虽说是说着这般玩戏之事,但和初端庄的坐姿,宝相庄严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和汝钺商议着什么大事一般。还未说两句,就听到门外又有仙官唱和声传来。
“鬼域酆都,冥王到!”
殿内又是一片静默,有知道那段前缘的好事者都忍不住去瞟和初的反应,但和初好似半点没受到影响,依旧低声和汝钺说着话,只有汝钺看到她听到唱和声后微微抖了抖的手指。
时修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侧首席的和初,只见她半侧着身子,将头靠近后座的汝钺正说着什么,而汝钺凝神听着,两个人的头几乎要挨在一起了。
她连半点余光都没给自己,只顾着和汝钺说话,又想到汝钺为她丢了一条手臂,如今还是她最信重之人。更何况虽然和初面上看着一本正经,但以时修对她的了解,还是察觉到了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意思轻松愉悦,心里的酸涩哀怨就像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全都冒了出来。
时修跟着引路仙官坐到和初对面,一路上都在偷瞄着和初,现下坐在对面,偷瞄就变得光明正大起来,毕竟平视前方也算是正常的,眼里还有丝丝眷恋和些微哀怨,这让和初想当做不知道都不能够,只是不住的在心里吐槽,百年未见,这人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患病了吧。
在时修的目光下,和初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好在又有唱和声传来,及时缓解了她的尴尬。
“帝君到,天后到。”
太和宫里的人全都站起来看向宫门口的位置。
只见天帝和白翰携手走进来,两人穿着白色绣金纹的喜服,行走间可以看到用白色绣线绣着的梨花暗纹散着银光,衣襟袖口袍角上全都用金色绣线绣着古老的图腾和祥云瑞兽,天帝的头上带着帝冠,白翰的头上则是插着一支白玉簪。白翰要比天帝矮了一头,站在他身边,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这通身圣洁典雅的颜色,衬得他们更是面官如玉,让人看了就莫名的觉得他们就该是一对,是生来的天作之合。
待他们在上首坐下,宫殿内的众人这才躬身行礼,齐声送上他们的祝福。
“恭迎帝君、天后,恭贺帝君天后大喜,祝愿帝君天后诗咏好逑,书称厘降。”
“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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