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谷中不光鬼医师徒住,还围了几个村落,这些村落与鬼医师徒一向与世隔绝,不太分个尊卑贵贱,况许墨又有意隐瞒身份。
整个蝶谷,除了鬼医与未归的沈寻之外,均不知许墨与容华的身份。
正因如此,其他的人,只把许墨同容华当个寻常人看待,在他们面前,嬉笑怒骂如常,并不十分拘束。
在村人眼中,许墨长得好,看起来有学问,还是鬼医的徒弟,是个十足的金疙瘩。
只是可惜,这样好的男子,却娶了个傻媳妇。
许墨并不关心村人的看法,这些日子,他一天到晚,给容华又当爹又当娘的,十分不易,早被磨得没了脾气。
去药场逛了逛,确定好明日药浴的药材,估摸着到了往常容华沐浴的时间,许墨就背了手,跺着步,往浴房方向走去。
到了浴房,雾气萦萦绕绕,往里瞧不真切,只能往前走。
待瞧得真切了,就见容华脱了衣,披着发,端端正正的坐在浴凳上,乖乖等着他搓澡呢。
许墨喉结动了动,眼里微微发红,脚步却未停过。
容华听到响声,急忙转过头来,见果真是许墨,一下子笑开了。
那笑如三月春桃,十分绝美,许墨瞧着,心中如被重鼓击落,再跳不回胸口。
容华不晓得避嫌,拿过近旁的澡胰子,腾地站起来,小跑过来,把澡胰子塞进许墨手心,殷殷叮嘱:“夫君,你用这个搓,这个搓得干净。”
这么说完,又噔噔噔的跑回原位,急慌的坐下,把个背冲着许墨,示意他来搓。
这下子,许墨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只能认命的拿着澡胰子,蹲下身子,给容华搓澡。
容华肌肤胜雪,又生得嫩,许墨没伺候过人,又没替别人搓过澡,掌握不好力度,稍稍用力,就搓出来一条条红印子。
这可把许墨心疼坏了,急忙放轻了力道,容华却哼哼唧唧,不甚满意:“夫君,容容今天出了好多汗,力气小了,搓不出泥条儿来的。”
许墨本就爱洁,听到泥条儿,手都颤了几颤,又搓了几下,还是没搓下泥条儿,这才放心下来,对容华说道:“容容身上干净,又天天沐浴熏香,是没有泥条儿的。”
可容华却不爱听这话,跺了跺脚,对许墨撒娇儿:“不要,容容要多搓些泥条儿,要比小铃铛的多。小铃铛说了,搓出泥条儿才算洗得干净,他阿娘给他搓了许多,容容要比他搓得多。”
许墨听了这话,苦笑不得,脸色沉了沉,却又强撑起精神,哄着她:“好好好,夫君给容容搓啊。”
容华听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又端端正正的坐着,把背挺得溜直,催促着许墨快搓。
可她身上干净,确实没泥条儿,许墨拿不出来,只能想法子。
他拿眼四处梭寻,见不远处有处喷泉,泉下有些稀土,心下暗喜,顾不得脏污,使了内力,吸了些稀土出来。
忍着恶心,颤着手,把那些稀土捏干了水,又温了温,见没有凉意了,才悄悄铺在容华背上,假装是搓出来的泥条儿。
容华没发现破绽,见真有泥条儿,高兴得手舞足蹈,拉着许墨说了许多好听话儿,哄得许墨眉开眼笑,搓澡搓得更带劲儿了。
浴房又闷又热,给容华搓澡的力道轻不得重不得,还得不断变幻力道。
这通折腾下来,等许墨给容华搓完,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身上也被汗浸透了。
许墨拖着疲累,给容华抹了香香,又替她穿上轻纱,就叫她回屋去睡。
容华点着头,看着乖巧懂事极了。许墨不疑有他,又受不了满身汗污,自顾自地去池中净身。
待他打整完,回屋却没瞧见容华,心中一急,四处去寻,也没找见她。
好在许墨没一会儿就镇静下来,他把容华今日所言所为回想一遍,有了些头绪,又去浴房看,刚刚给她搓得的假泥条儿也不见了。
心下了然,朝村东去寻,果然,没走多远,就瞧见了容华。
容华小可怜一个,蹲在地上,轻纱在地上打滚儿,已脏污了许多。
许墨向前走去,故意加重了脚步,容华听得声响,望了过来,见是许墨,委委屈屈的向他告状:“夫君,刚刚容容把夫君给搓的泥条儿拿去给小铃铛看,小铃铛嫌脏,还骂我是傻子。”
这大晚上的,她不睡觉,也不嫌远,竟拿着那些泥条儿去小铃铛家炫耀去了。
许墨感觉忍无可忍,可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却又鬼使神差的拉起她,缓缓说道:“容容是乖乖,不是傻子。
“容容不用怕,夫君这就带你去小铃铛家,为你讨个说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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