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五谷看一眼泰然自若的江冗牧,再看一眼那捏着酒壶一杯接一杯的邵如春,叹了口气。

如果自家儿子有他的半点能耐,自己何至于此。

不过兹事体大,还是要等平城那边传回来消息再作打算。

鼓声停,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舞娘缓缓退下,勾走了在场不少男子的目光。

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嫩黄襦裙,戴着同色面纱的女子。

她手抱琵琶,身子婀娜,虽然不见容貌,但是单单那映在烛光下的窈窕身姿,已经让在场泰半的男人酥了骨头。

邵五谷借着举杯喝酒的动作,悄悄去看身旁的江冗牧。

江家远在平成,江公子只带了三个随扈前来,而江家在这安南城连个远亲都没有,更不用说亲妹子了。

在观江冗牧那天的姿态,鞍前马后,处处小意,邵五谷这种人精哪里看不清。

所以花重金请来这位莲姬,既是示好,也是试探。

莲姬娉娉婷婷地走到中央,对着众人缓缓福了福身,朱唇微启道:“奴为各位爷弹奏一曲。”

那声音不同于一般歌姬的清脆甜美,反而带着特有的沙哑低沉,再配上她特有的缓慢语调,虽然曲子唱得如何不知,但是单单这声调就己经让尚存理智的爷们也沉沦了。

不过这场中到底还有清醒的人。

比如邵五谷,此刻关注的并不在莲姬身上,而在江冗牧身上。

还有一个就是不屑一顾的邵如春。

如果说对“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的认知程度的深浅,只怕没有人比邵如春更深刻。

毕竟邵家这百年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就连那已经颐养天年,多年不管事的老太爷邵平湖,都过问了,亲自舔着老脸去求了许多人。

他永远记得自己出来之后,要去向老太爷请罪,老头子连院门都没让他进,只让人传了一句“好自为之”,就打发了。

这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是从来没出现过的冷遇。

他甚至庆幸邵家素来子嗣不昌,传到自己这一代也就只有一儿一女,否则他毫不怀疑此刻他根本没机会再站在此处。

他应该恨那个人,但是每当想到她的花容月貌,芳华气度,想得居然还是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好好温存一番。

看着那妩媚有余,风骨不足的歌姬,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目光看向对面的翩翩公子,心中冷笑,如今是这座上宾,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你双倍奉还。

素手拨弦,清脆圆润的琵琶声响起,不多时,女子沙哑温婉的声音开始吟唱,居然出奇的和谐。

就连江冗牧都忍不住仔细沉浸了进去。

这画面落在邵五谷眼中,不由微微得意,酒色财气,男人总有所好,这次总算号对了江公子的脉。

只可惜邵五谷高兴得太早,一曲完毕,江冗牧倒是毫不吝啬地赞赏了一番,但是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过多的迷恋或是关注,仿佛刚刚唱曲的不过就是一只黄莺。

邵五谷眉头微皱,直到江冗牧步伐蹒跚却利索地翻身上马,他才敢确定,这到嘴鸭子飞走了。

邵五谷咬咬牙,让人备了马车,把那莲姬直接送到了茗春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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